潼恩在他怀里轻轻笑了起来,冰凉的身体仿佛也因为他炽热的体温而温暖起来。她主动抬起头,吻了吻他的下颌,然后是嘴唇,生涩却带着毫无保留的热情。她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却纯粹得令人心颤。
“京也……”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如同吟诵某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神圣咒语。冰凉而柔软的手指,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试探与毋庸置疑的邀请,悄然探入他松散的衣襟,抚上他胸膛那滚烫而坚硬的肌肉,掌心下,一颗强壮的心脏正为了她而失控地、剧烈地搏动着,敲击着她的掌心也敲击她的灵魂。
“今晚……不要想明天了。”
“只看着我,只感受我,好吗?”
她的邀请向来直白而纯粹,带着雪魅特有的、冰冷却能点燃一切的风情。
笹岛京也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但鬼人那双棕红的眼眸中翻涌的却是复杂的情感爱欲、担忧、怜惜最终都化为一种深沉的温柔。他没有像被欲望操控的野兽般立刻反扑,而是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仿佛要确认她的每一丝情绪。然后,低下头,以一种极尽温柔虔诚的姿态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缓慢而深入,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珍惜,没有丝毫掠夺的意味,只有小心翼翼的探索和回应。他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尖轻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才耐心地探入,与她生涩的舌尖共舞,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冰冷与温热缠绵交融。
极光在天幕之上疯狂地扭动、变幻,在冰川上投射光怪陆离、瑰丽迷离的色彩,将下方忘情拥吻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梦幻而不真实的光晕之中。开满冰花的巨树仿佛都在他们骤然急促的呼吸和动作下微微震颤,花瓣般的冰晶如同泪滴般簌簌飘落,落在他们交缠的发丝、滚烫的肌肤上,却被鬼人的体温蒸腾起细微的、朦胧的白汽。
在这片完全隔绝于尘世之外的冰封秘境里,两个本质
上皆为“非人”的存在紧紧缠绕在一起,仿佛抛弃了文明的伪装,回归最原始、最本真的状态,用炽热的体温、纠缠的肢体、失控的喘息和最直接的身体语言,疯狂地确认着彼此的存在,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温暖与气息,试图以此驱散那盘踞在心头、对未知明天的深切恐惧。
笹岛京也的动作带着鬼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霸道与力量感,轻易就能扯开白织送与潼恩的这身衣裙,只不过此刻他仿佛不是在褪去爱人的衣衫,而是在一层层揭开神圣祭品的外包装,展露其下即将奉献给天地的绝美造物。当那具冰雕雪铸、毫无瑕疵的躯体完全暴露在极光之下时,一种强烈的渎神感冲击着笹岛京也的感官。
因为这身躯明日将承载星球的重量,吸纳众生的愿力与罪孽,而此刻却在他的目光与触摸下微微颤栗,染上情动的绯色。
鬼人灼热的大手带着挣扎、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道与悲壮的温柔,抚过她纤细优美的脖颈、锁骨、不盈一握却蕴含着惊人韧性的腰肢,最终停留在那弧度完美、如冷玉般滑腻的触感上用力揉捏,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滚烫的身体融为一体。
“京也……”
“你知道明天之后……所以……”
潼恩的话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如同冰冷的雾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明天之后,这具身体将不再仅仅属于她,或者说,也将暂时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属于他。
雪魅逐渐变得迷离的冰白眼眸看着他,里面没有迷茫,只有一种清澈的、近乎神性的坦然与接纳。她微微倾身,主动将微凉的唇再次贴上他的,用一个吻封住了他所有未尽的言语与忧虑。带着决绝的意味,仿佛在说正因如此,此刻才更显珍贵。
这个认知像最后的催化剂,击碎了笹岛京也所有的犹豫。不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混合着绝望与虔诚的激烈。他的吻沿着她下颌的线条向下,落在纤细的脖颈,脉搏在她的皮肤下急促跳动,仿佛某种隐秘的仪式正在开启。
他此刻渴望触摸、拥有的,是一具即将献祭给整个世界的身躯……这份认知带来战栗的禁忌感,于是笹岛京也的每一次触摸也开始变得更加灼热,每一次流连都像是在圣洁的雪地上烙下凡俗的印记,带着一种自私的、想要在她融入宏大命运之前,抢先留下独属于自己痕迹的冲动。
冰冷的肌肤染上暖色,低喘与呜咽在寂静的冰峡中回荡,交织成一曲献给终焉前夜的、充满了生命力的爱之颂歌。
他们相互抚慰,相互占有,仿佛要将对方的一切都刻入灵魂最深处,迎接第二天那场宏大却充满不确定性的终焉时刻。
某一刻,笹岛京也凝视着雪魅已经涣散的眼眸,看着她因他而意乱情迷,看着她圣洁的面容染上爱欲,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拥抱一件祭品,是在世界吞噬她之前,先行品尝这禁忌的甘美。这认知让每一次碰撞都充满了罪恶的快感与深沉的怜惜。
冰晶花树在他们周围无声地摇曳,仿佛诸神正在无声地注视这场发生在世界核心帷幕之前短暂而渎神的亲密仪式。低喘与呜咽不再是单纯的情动,更像是对既定命运的、无声而悲怆的抗议与最后的温存眷恋。
直至巅峰,鬼人将潼恩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永远带走。结束后,也依旧紧密地拥抱,动作极尽温柔,与方才那充满禁忌感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吧,潼恩,”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记住你是属于我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第94章 新世界他们的正义与浪漫。……
世界任务的宣告,如同丧钟,敲响在每一个魔族的灵魂深处。魔王爱丽儿大人的计划,远非仅仅牺牲异族那般“简单”。洞察系统本质的她深知,能量,才是关键。
不仅要回收人类死亡产生的MA能量,更要确保魔族自身也在战争中“恰到好处”地流尽鲜血。她刻意将魔族引向与拥有系统加成、数量庞大的人族的消耗战。那些冲锋的魔族战士,那些在战场上绝望倒下的身影,他们溢散的能量同样是计算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不仅要人类的命,也要用她子民的尸骨,为女神铺就通往自由的道路。
这迟来的认知,对许多仍保有最后一丝理性与族裔责任感的魔族贵族和中下层军官而言,无疑是信仰崩塌后最恶毒的背刺。
巴鲁托此刻正面临着他漫长生涯中最残酷的抉择。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按在冰冷的城垛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远方弥漫的战争迷雾,清晰地“看”到了那片即将被魔族鲜血浸透、堆满年轻尸骸的战场。
那不是荣耀的修罗场,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高效的能量回收厂。
“魔族领的治安就交给我负责。”
“你们去吧。”
他终于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对身旁等待命令的副官下达了指令拒绝奔赴前线。内心的撕裂感几乎要将他扯碎。
若仅以对魔王个人的狂热忠诚而言,他此刻最应该做的,是拔剑肃清一切质疑和阻碍陛下伟大计划的存在。但他是巴鲁托,是无数魔族士兵信赖的上官,是这片土地上秩序的维护者。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信任他的同袍、那些鲜活的生命,为了一个如此冰冷、将他们视为燃料和数字的计划去毫无价值地送死。然而,悖论的是,他同样无法举起刀剑,对准那位他曾宣誓效忠、至今仍怀有复杂敬意的魔王爱丽儿。
他的不参战,是一种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抗议,是用一种近乎自我流放的方式,履行他心中真正的、对族群的守护之责。
类似的痛苦抉择,不久前仍在魔族内部弥漫。魔王军第二军团长沙娜多莉,这位与巴鲁托相识已久、总是带着慵懒媚态的女性,在实际执行征兵命令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抵触。
“只召集有战意的士兵就好。”
她对下属吩咐道,红唇吐出的话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对手不止是人类,还是那个魔王大人所期望的惨烈战场。战斗,肯定会死吧。带上没有觉悟的士兵去一定会死的战斗,也只是徒增无谓。”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冰锥一样刺人。最终响应召集的魔族军队数量,远低于最狂热的主战派们的预期。
每一个站出来的魔族士兵,脸上或许带着狂热的战意,或许带着麻木的绝望,他们心底此时甚至还并不能上位者一样清晰地明白,他们走向的,很可能并非荣耀,而是被精心计算好的、作为能量的死亡。
沙娜多莉看着下方集结的、沉默得异常的军队,低声自语。她身旁的巴鲁托戴着眼镜、气质冷静的推了推眼镜,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留在魔族领,协调后方。”
“……我也正在后悔为什么要来呢。”
沙娜多莉嘴上抱怨着,艳丽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要逃跑的样子。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她曾翻阅过那禁忌的转生履历,回想起某个遥远前世里,她曾是万众瞩目的女演员,生命却戛然而止,所有存在的痕迹都已被时间无情抹除。那种虚无感,让她对“这一次”的命运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反抗心理即便可能是徒劳。
然而,所有这些挣扎、彷徨、被算计的愤怒与绝望的决意,在潼恩于艾露洛大迷宫展现出那超越一切阵营纷争、直指世界存续本身的绝对力量与宏大视角后……
又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那么你相信的是那位魅魔始祖?”
对于巴鲁托这样的贵族而言,潼恩的道路意味着他的领民不再是被算计消耗的筹码,而是未来新世界值得存在的生灵。对于那些集结的士兵而言,他们的赴死悄然转变为一种更为复杂、却或许更具建设性的觉悟他们或许依然要战斗,但不再是为了成为魔王计划中的能量,而是为了夺取一个魔族也能拥有真正未来的可能性。他们的敌人,更多的是那些阻碍新秩序建立的、沉
迷于旧日仇恨与利益的顽固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