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诸如此类散碎的谈话越来越多,越来越随意,给人一种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的错觉。

盛峣觉得奇妙,他怎么会和老板聊这些。

日子一旦平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重复的时光好像会被记忆压缩。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月,年关总是忙忙碌碌的。

公司有个大项目还没谈下来,盛峣忙得脚不沾地,常常和程霭出去应酬。生意讲究一个合,踏足新领域,就算是程霭,也没法直接甩脸子。

盛峣又和程霭去应酬了。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登堂入室”的局面了,一屋子登。

盛峣帮忙接下不少的酒,可人家就是要程霭喝,挡得多,喝得更多。到最后散场时,程霭已经在意识涣散的边缘。

盛峣比程霭好一点,上车之后报了程霭家的地址,一路驰行。他打开窗透气,十二月的大风呼呼的,刮得人脸疼,但清醒了不少。身旁的人缩了缩。他见状又将窗关上。

车里的温度上来,令人昏昏欲眠。

盛峣忽然感觉到腿上一重,低头看,程霭倒了上来。

“程总?”盛峣叫了一声。

“别吵,”程霭捂着头,“我头晕。”

盛峣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将老板推回去的打算,泄力般往后一靠。

不由自主地,手抚上了程霭的头,像顺一只大狗狗的毛。程霭似乎很受用,舒适地在他大腿上蹭了蹭。喷薄的呼吸好像透过裤子的布料,热度传到了腿上。

温热又酥麻的触感令盛峣一僵,好像有一股电流从大腿一直往上窜,他感觉后颈发麻,连带着腮帮子都酸酸的。

盛峣既想推开程霭,又迷一般想维持这种感觉。

最后,只小心翼翼颤抖着手,揽过程霭的头,插入他的发间。

这次呼吸落到了他掌心,不是温热的,是滚烫的。

第15章 总裁回家

程霭的家在城东,一个盛峣打十八辈子工也买不起的楼盘。

把人弄到家门口已经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程霭将近一米九,骨架比盛峣大一圈,整个人压在盛峣肩上的时候,盛峣都觉得自己要垮了。

门是电子锁,盛峣去捞程霭的手解锁。

醉酒的人软塌塌的,不能自主。盛峣费力地握住程霭的另一只手。程霭的手宽厚而有力,骨节分明,盛峣握在掌心时,掌指关节出的凸起硌手,让人分外明确这个人的形状。

嘀嘀嘀,门开了。

出乎意料,程霭的家很温暖。

盛峣本以为,程霭的家要么是富丽堂皇,要么是低调奢华,再不济也应该是北欧极简风。

没想到,入户就是一张毛茸茸的绿色地毯,上面是粉扑扑的幼体字:欢迎总裁回家!入户之后,整体都是胡桃木色的木质装修,墙壁、墙角放了很多巨型毛绒玩具,好像闯入了一个童话中的小木屋。

几室的门都开着,盛峣架着程霭去了主卧,给人放倒在床上,脱鞋、脱外套……就这样可以了吧?等他明早清醒了自己能洗澡。

盛峣叉腰环视一圈,最后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程霭从脖子到脸都是一层浮红。

想了想,盛峣把程霭的领带取下来,又解开衬衫的前三颗纽扣。指端无意碰到对方的锁骨,也许是冬天手指太凉了,竟像点在了炉子上。

起伏的胸廓前,盛峣有些怔愣。

程霭的脖颈一时得以松缓,连喘气都大口了一些,喉结徐徐滚动。一把绷紧了弦的琴,勾挑出几个不太流利的音:“渴,我渴。”

蹲在床边的盛峣无奈,将灯光调成暖黄色的床头灯后,起身去厨房给程霭找水。

偶像剧果然害人不浅,胃病总裁的冰箱总是空空如也,程霭的冰箱塞满了瓜果鲜蔬、各类饮品,很会生活啊这小子。

最后,盛峣切了柠檬,烧水,给程霭兑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真的很有生活,连一次性吸管都备着。

不知道程霭醉到几分,盛峣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又拉着胳膊把人架起来,半靠着床,然后一手举杯一手捏住吸管,就这样直到喂完整杯水。

唉,牛马,纯牛马。算了,看在钱的份上算了。

老板也不过是个二十八岁的孩子,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岁罢了。

盛峣洗完杯子,准备来打个招呼就离开。

“程总,您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哦。”

“别走。”程霭虚空一捞,抓住了盛峣的手。

盛峣一时不察,跌坐在床边,俯身耐着性子询问:“程总,还有什么事?”

“陪我。”瓮声瓮气的两个字蹦出来。

盛峣沉默了一阵,望向门外,琢磨着找跳跳虎还是维尼熊来陪他。

“盛峣,留下来陪我。”

盛峣,留下来陪我。

他没有听错。在这句话之后,盛峣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倒,接着被卷进了一个怀抱,一个足够大、足够温暖、足够禁锢他的怀抱。

潮湿滚热的吐息缠上他的后颈,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恐惧、不知所措、荒谬和一点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贪恋,汇聚成一条无形的蛇,如同引诱亚当夏娃吃下苹果的那条蛇。

盛峣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撑起来。

揽在胸前的手臂更加用力地缩紧,重新把他锁回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