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孙倾华，被吴老师肺腑之言感动到，那双耷拉的倒三角眼依稀闪烁泪光。

昊城高中不缺优秀的老师，尤其是吴老师，他打算年底升吴老师为政教处副主任，听说她女儿也在高一1班，长得漂亮，到外面报了口才班，算是继承了吴老师的好基因，不如推荐她女儿吴雪雯做昊高早间广播主持人吧，母女俩一起培养……

“妈，于湘晴都拒绝捐款了，你干嘛还要给她捐，就为了个年底副主任你至于吗，孙老头能做你爸了，你又诱惑又倒贴的，孙老头老婆知道？哼，我偏不随你意，我要于湘晴去死，这样的话，妈妈也能死心捐款了。”

“吴雪雯！你再说妈揍你！”

老板一个眼神，等在假山另一端的秘书长秦催立刻走来，严肃地将学校监控调出，吴老师和女儿在办公室发生激烈口角。

忽而刮来的狂风吹得吴老师浑身发抖。

谎言被戳穿，这一刻是那么令人尴尬。她局促挤压手臂，开口想解释，却在校长愤怒泪光之下哽住了咽喉。

“归年，让你看笑话了。校董们，于同学的募捐取消，大家没意见吧。”孙校长还能挂住笑，他其实快心脏病发作了！吴老师把他当猴耍，害他丢脸丢大了。等校友会一结束，哼，孙倾华咬牙切齿，再收拾吴老师！

校董们嗅到一丝八卦，没想到校长一把年纪宝刀不老，内部消化女老师。

“牧总，篮球赛还有二十分钟开场，请移步到场馆，我今早去检查过场馆卫生，又带人打扫了一遍，绝对干净。”秦催很有职业操守，他当初毕业成为尖科实业最普通的技术部专员，没背景没外貌，谁都能派活给他干，年终奖永远最少，眼看有背景的同事晋升外国分公司，他依旧是个专员。

他可怜于湘晴，都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人，而于湘晴似乎更早经历。起初面试保姆，秦催看她没成年，嫌弃得直接轰她走。于湘晴找到他家小区门口蹲了他两晚，聪明的女孩没骚扰他，也没恶语相向，这么有恒心的女孩子现在到哪去找。

当接到老板通知，他第一直觉就是于湘晴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孩。调监控查一查，三少跟于湘晴也就体育室单独见过几回，只有三少主动。更重要的是他查出害于湘晴差点摔骨折的凶手，同一个班的女同学，甚至拿到了吴老师母女对话，证据够她们去警察局喝一壶。

破皮

高一1班教室，第四组值日。

把走廊拖了两遍，于湘晴拖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二十分钟后，大家摆好拖把结束了值日。她开心的从包里拿一瓶天然矿泉水。

夏天的上午，烈日来得太早了。于湘晴一路出汗，下次该带把遮阳伞，走到篮球场馆已经汗流浃背。

篮球场外熙熙攘攘。

“嗬，我说，于湘晴你好意思来看牧班长球赛！害人不浅，还想害班长吗？！”吴雪雯昨天就跟妈妈吵了一架，晚上谁也没理谁，要是于湘晴摔死了，吴雪雯就不会跟妈吵架，所以她把根源归在于湘晴头上。看见于湘晴悠闲揣了瓶水到场馆旁绿化带坐着长椅，冲过去扬手给了于湘晴一大耳刮子。

这猛烈的大耳刮把于湘晴扇懵了，她从不主动招惹吴雪雯，反而吴雪雯来打她！

正抬手打过去，吴雪雯忽然扯着她的手腕，踉跄倒地摔破了膝盖，唬得周围人一愣一愣。

“打人啦，于湘晴，我只不过讲你害牧初意受伤，你气不过就打我！你看看我膝盖，破皮了！同学们评评理，咱们学校哪有像于湘晴这样的霸王！”

被吴雪雯第二次贼喊捉贼，终于，于湘晴不打算惯着她。伸脚碰雪雯的膝盖，“这儿破皮是吧……”

“啊！！”

吴雪雯疼得厉害，草，于湘晴踹了她一脚！还不轻！

“扯平了。吴雪雯，别以为我是软柿子不敢对付你。人在做天在看，别再惹我，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我要跟妈妈说，你欺负我！”吴雪雯委屈大哭。

“因为你妈妈是吴老师，我才没在昨天马上揭穿你害我。”

碍于学生们在场，小穷逼敢当众人面乱讲，谣言就凭她一张嘴造？吴雪雯哭的更厉害了：“胡说，你害我膝盖受伤，又造谣我，我跟你没完了。”

学生们看热闹，想看他们打起来，于湘晴瞪着吹口哨的人，这时场馆大门一开，比起打架，他们更想看牧初意，每个人急着抢座位，穿越绿化带跑进场馆。

于湘晴看也没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吴雪雯，径直进场馆。

牧归年、Joseph和万沛文为首的校友们坐在正东，听着响彻场顶的动感音乐，啦啦操队员随音乐摆动，时间一到，红蓝双方入场。

于湘晴刚坐下，旁边的同学尖叫震得她耳膜发懵，她顺着这些同学的喊叫方向递目而去，牧初意一米八七的个子，红色7号球服显得人特别的白，他左右张望，所望之处惹来尖叫。

湘晴坐哪了？牧初意微皱眉，他忘记跟湘晴讲其实他早给她留了第二排，就坐在第一排哥哥后面。他走到哥哥身边，求助的目光流转，“大哥，帮我找找湘晴，让她坐二排6号呗。”

“赶紧归队！不能和场外交流！”

“裁判催了，大哥，记得！”牧初意潇洒转了个身，又惹来一阵叫。

牧归年垂低眼睑，掠过一个凶恶的想法。

旁观者清

“哇塞，和牧大帅哥好像，是哥哥吧？”

耳边传来不少悉悉索索的讨论，一双造价不菲的皮鞋踩在于湘晴落地的校服上。

“喂，你踩着……额，您请让让脚。”

看到牧归年俊美的轮廓，刚生的气立刻咽回去了，生气对身体不好，于湘晴自我安慰，默默拍净校服，哪知道牧归年一把将她半拉半拽，带到了第二排。

金主反转也太大了，明明碰到不会碰别人一下的金主，有洁癖的金主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轻易地提她入座。

“金，哦不。”于湘晴压压惊，急忙装作系鞋带，“牧先生，我坐这不合适啊。我坐回去……”

“你可以试试？”牧归年头也不转，目光直视三弟，察觉不对劲的Joseph和万沛文扭过头来，看到个美女，尤其是久居国外的Joseph率先打招呼：“嗨，小美女，你和阿年认识？”

万沛文曾经吃过鳕鱼三明治，还不清楚于湘晴是小保姆，这么多学生瞧着呢，他收敛没说什么，却时不时打量于湘晴。

一头金发的混血男看着不太正经，于湘晴索性摇头，这一摇头引得牧归年嗤嗤笑出声来。

“Joseph，你看人家不愿承认认识我，你别见个美女就搭讪，掉价。”

“额，我错了。忘记这是昊城了，传统的女孩很多。”Joseph歉疚地笑笑。

看得出牧金主没想继续搭理她，篮球赛正式开赛了，这般近距离观赛，于湘晴干脆不离座位，专注的欣赏牧初意每一个传球。

她没意识自己手扶在了牧归年座椅上，不时在喊加油时指尖摩到牧归年的肩膀，像隔靴搔痒给他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