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她低着头替他细致地清理伤处:“偏殿烧毁就烧毁了,那些画像烧了还能再画,殿下何必以身犯险?还好擅是手,若是脸”

“脸如何?”

苏亦行连忙止住了话头,太子不喜欢被称赞容貌,苏亦行也只好顺着他。

“也就是你,非要将容貌看得这般重要。难不成我若是脸上多块疤,你便会心生嫌弃么?”

“当然不会。”苏亦行心虚得没有抬头。

太子自然听出来了,冷哼了一句:“肤浅。”

苏亦行撇了撇嘴,取了些伤药。

“不过你那些画,我确实没有救出来,只抱出来这个东西”他指了指一旁案上的一只盒子。

苏亦行愣住了,这…这是娘亲给她的嫁妆。太子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知道这些对她来很重要,于是千金之躯还冲进了火海替她取了出来。

苏亦行眼眶一红,抱住了他:“这些根本不重要,以后不许这样以身犯险了!”

太子揉了揉她的头:“好。不过你先打开看看,可少了什么。”

苏亦行抱着太子亲了一口,这才去打开匣子,她翻了翻,一样不少。太子也有些好奇:“你娘给你这些纸做什么?”

苏亦行取出了一摞浅绿色的纸:“这些是地契。”又取出了另一摞浅蓝色的纸:“这些是房契。”

“另外,还有几家铺子和一些银票。铺子是四哥帮忙打点着的。”

太子看着那些房屋地契,一时间语塞。他一直以为苏鸿信两袖清风,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田产!这么来,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清廉。倒是可以查一查,只是伤她的父亲,只怕苏亦行会难过。

于是太子旁敲侧击道:“你爹一个五品官当了那么些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田产家业?”

“这不是我爹的,是先皇后留给我娘,我娘有努力经营这么多年得来的。”苏亦行将匣子盖上,“殿下,是你把它们从火海里就出来的,我分你一半!”

太子嗤笑道:“笑话,我堂堂一国储君,若是连自己妻子的嫁妆都要动,岂不是为下人耻笑。你自己留着花。”他顿了一下,“若你非要给我,折成一万两的银票也可以。”

苏亦行替他包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万两?殿下要这个做什么?”

“听四通钱庄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想去瞧瞧什么模样。”

这么鬼扯的借口,苏亦行自然是不信。太子似乎有意要瞒着她,她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不能给他一万两,指不定一到手就乱花没了。

太子也就是随口一,总不能羊毛出在羊身上,那样便失去了送她礼物的心意。

翌日,当太子妃神清气爽地出来,陆丞歌和司南瞧她的眼神都变了。

太子那是什么脾性,太子妃居然能从太子手底下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当真是御夫有方!着实让人佩服。

苏亦行着人安排了郡主的丧葬事宜,一切都是秘密进校禁军群龙无首,被赶到了外围守着,掺和不了宫里的事务,故而也不知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亦行明面上张罗郡主的丧葬,暗地里却在物色与太子身形相仿的男子。想了一圈,她忽然想起个人来。

云镜国师不是和太子身形相仿么?正好可以请他来!

第84章 行走的情敌

这事儿也算是顺理成章, 毕竟郡主是枉死, 总要请得道高僧诵经超度。

东宫如今是是非之地, 寻常人不肯来,云镜国师是方外之人不受影响。苏亦行想起尚青云之前是云镜国师的俗家弟子,想着师徒二人相熟, 便让她前去相迎。

太子抱着胳膊瞧着忙里忙外的苏亦行:“不过是场假丧礼, 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交给下面去办便好了。”

“与郡主有关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外面司南走了进来, 禀报道:“殿下, 娘娘, 云镜国师到了。此刻与尚妃娘娘正在前往郡主停灵之处。”

太子摆了摆手:“由他去。”

苏亦行却整理了一下衣裳:“我去瞧瞧。”

太子也立刻起身:“我随你一起去。”

“殿下不是不准备去么?”

“那毕竟也是国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太子走在前方,一眼便瞧见东宫里丝毫没有了刚有人去世的悲凉氛围。宫女们三五成群, 轻声细语着什么, 还会红着脸偷笑。

这种情形他可再熟悉不过了。身为黎国国师的云镜之所以信徒那么多,太子觉得和他的模样也不无关系。

他吃斋念佛久了, 为人冷淡平和, 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而苏亦行一向最喜欢温柔有腹有诗书的男子, 他可不能让两人独处。

苏亦行觉得太子的举动有些奇怪, 走了没几步, 太子又伸出了手来。苏亦行红着脸将手放在他掌心, 一抬头对上太子紧张的眼眸, 嘴角止不住扬起。

她其实很喜欢太子牵她的手, 他的手掌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让她觉得很温暖。

仔细看太子的侧颜,鼻梁高挺,器宇轩昂,不话的时候看起来威严又难以接近。可她知道,他也会温柔地对她笑,耐心体贴地哄她。半夜里会替她将被子盖好,将她的手拢在怀里暖上。

身后的陆丞歌和司南瞧着,顿时觉得太子妃的身影都高大了起来。昨晚太子那般生气,太子妃都能轻松化解,今日又如胶似漆了,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两人来到郡主的宫中,满院的药草已经被收了起来,只余下白茫茫一片。冬季原本就萧索,如今更是显得人去楼空。

尚青云扶着郡主曾经荡过的秋千,一低头眼泪便掉了下来,她轻声呢喃着:“欲祭疑君在,涯哭此时…”

云镜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死生皆有定数,尚妃节哀。”

尚青云苦笑:“节哀?我一点都不难过。”她擦了把眼泪,“郡主这是脱离苦海了,只有我还苦熬着。师父,你不是一向以解救下苍生为己任,为何不能渡我过这苦海?”

云镜沉默地看着她,原是想伸出手来拍一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咳嗽,两人转过头,瞧见了太子和太子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