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抬头看了兴致勃勃的康起瑜一眼,反手拽住他的手,想要从他那里借力站起来似的挪动身体,放下自己的脚。康起瑜笑着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搭在自己的肩上,伸出胳膊绕过他的腿弯,用力将他整个抱起来,又亲了亲他仍旧潮湿、沾满不止是水是汗液体的额头。虽然真的很想看他要怎么用如今这双发软发抖的腿勉强支撑自己走到床边,不过实际上,康先生不过是善良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抱你过去,不要把脚弄脏了……”

“你知道吗?当初在医院里看你扶着墙慢吞吞磨蹭来磨蹭去时,我就想这么做了……”他补充了一句,踢开门快步走出浴室,把怀里沉默寡言又善于忍耐的男人丢进卧室的大床上。

这个不够温柔小心的动作让齐锐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身体在落进床铺里之后,立即又向上弹跳了一下,翻过身以侧卧的姿势紧紧蜷起身体。康起瑜用脚趾把地板上的箱子勾到床边,捡出一捆红色的麻绳。他坐在床边,抓住齐锐的手腕。“来,你现在这个姿势刚刚好……”康先生舔了舔忽然觉得干燥的嘴唇,“我要用这个把你的手脚捆在一起。”

他用绳子在齐锐的手腕上绕了三四圈,让那里看起来像是带了红色的护腕,然后拉着他的手按在脚踝边。

在动手将齐锐这一侧的手脚绑在一起的过程中,康起瑜一直关注着齐锐的反应。男人的眼神虽然略显不安,却还算得上平静。大概因为完全没有接触过现在的事所以无法预料到康先生的邪恶企图,和之前故意将视线投向别处不同,这次他一直带着些微的好奇默默注视着康起瑜所做的。因为被吸引了注意,刚刚因为受到撞击而激起的剧烈反应似乎在一点点消退。齐锐将头靠在床上,虽然小腹仍然在不断起伏,但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因为身体里不断震动的跳蛋给与他的持续刺激,让他始终皱着眉露出隐忍的表情。

捆好一边后,康起瑜爬上床扶着齐锐翻了个身,把他另一边的手脚也绑在一起。做好了这一切,他笑着在床边的盒子里挑挑捡捡,用手指勾出一个黑色的皮项圈,俯下身围在齐锐的脖子上,小心地调好松紧确保它不会影响男人的呼吸,才把配套的牵引链扣在上面。

“……这是什么?”在康起瑜把牵引链另一边的皮套缠在自己手上时,齐锐突然问。

康起瑜惊讶地瞥了齐锐一眼,俯身扳过他的身体,把自己挤进他因为被捆绑而不得不屈起的两腿间,“你不记得了?你是我抓住的俘虏……”他笑着低头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戴上这个你就跑不掉了啊!”

齐锐扭头,脸颊蹭过康先生的嘴唇,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会康起瑜撑在他身侧手上缠着的皮套,轻轻“嗯”了一声。这简单的回应像是表示理解也像是默许,总之康起瑜没从中听出任何反对的意味,他咬了两下齐锐因为侧头而送到自己嘴边的耳朵,下移身体托起齐锐的下身。虽然刚刚已经用毛巾擦拭过男人的臀缝,但因为受到刺激而无法放松的后穴把之前用于润滑跳蛋的润滑液挤出来,所以当康起瑜用手摸上去的时候,还是摸到了一手湿润。

他跪在齐锐两腿之间,用手指勾起跳蛋露在外面的细链,把它慢慢拉出来。紧张的括约肌紧紧咬住渐渐冒头的情趣用品,又毫无反抗余地地被它抻平细小的褶皱。康起瑜的眼神不由随着自己的动作燃烧起来,他慢慢把跳蛋拉出一半,又用最长的中指推着它向更深的地方按进去。

因为他的动作,齐锐折起悬在空中的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呃……”他鼻子里发出难耐的闷哼,终于把注意力从项圈转移回让他切实感受到难以深受的东西上来,“别往里推……”

“好,我这就拽出来,”康起瑜勾着嘴角安抚地回答,屈起手指把跳蛋向外拽了拽,当中指离开温暖的甬道后,并起食指又飞快地插了回去,“我记得你前列腺的位置……好像在这里?”

事实证明康起瑜的记忆力相当出众,在试探了两次之后就把把齐锐手指震得微微发麻的小东西顶在了正确的位置上。电动的道具带给人的感觉与人的性器截然不同,就算缺少温度的情趣道具完全无法取代情人间情爱带来的心理满足、无法给人以被爱的感觉,就算康先生对自己的技巧和热情都充满了自信,他还是承认从纯粹肉体的刺激上来说,这些东西确实更胜一筹齐锐好像突然之间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仅用后脑充当支点,猛地向上弓起身体。

他用力向后仰着头,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惊叫,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呆滞了几秒钟的时间。康起瑜趁着这个时候拽过床头的枕头垫在齐锐的腰间,低头咬住他好像主动送到自己嘴边的乳珠。那小小的肉粒已经硬起来,被康起瑜在齿间碾过一遍后,齐锐才像是被人从茫然中拉了回来,重重跌回被褥间挣扎扭动起来。

“不!……别这样……别碰那里!”

手脚被捆在一起,脖子还拴着项圈,尽管这是一个成年男人并非半推半就地试图挣脱,但因为他之前配合着被人捆了个结实,交出了自己身体的自主权,所以康起瑜甚至完全没费力气就牢牢地控制住了他。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齐锐扭动着身体把床单蹭跩得乱七八糟,坚持地仍把跳蛋按在他身体里那特殊的一点上。

虽然这样挣扎,但并不是因为疼痛,齐锐两腿间已经彻底勃起的性器随着他身体的挣动不停的颤动着,顶端的小孔一点点张开,终于喷出了白浊的液体,抽搐几次落在了男人急速起伏的小腹和胸膛上,也同样溅在康起瑜的小腹和胸膛上。在高潮的瞬间,男人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眼神涣散地松懈下来,瘫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很舒服吧?”康起瑜撤出手指,把高频震动着的跳蛋调到低档。他轻轻揉了揉齐锐汗湿的额头,帮他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泪渍,“我们来做更舒服的事吧……”

他给自己套上安全套,托起齐锐的臀部,把自己忍耐到极限的欲望慢慢送进男人体内。也许是因为刚才前戏的缘故,齐锐的后穴比康起瑜记忆中更加火热,经过充满开拓的地方很容易就接纳了他的存在。康起瑜按着齐锐的大腿向前推着浅浅的抽插了几下,那因为高潮而晃神的男人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焦距。

康起瑜见他已经从高潮中缓过来,这才一手抓着齐锐的大腿,一手拽着牵引带撑在男人脸旁,将自己的性器完全埋进他体内。虽然早有准备,但敏感的顶端挨上仍在齐锐体内的跳蛋,康起瑜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紧嵌在一起的身体让齐锐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康起瑜的颤抖,他刚刚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又猛然间转成了震惊。

“那、那东西还在里面!”

随着齐锐的质疑,康起瑜觉得他的性器被一下子用力绞紧了。他靠在齐锐悬在空中的大腿上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坏心眼地乜斜着眼睛,拖长声音“嗯” 了一声,慢吞吞将自己的欲望拔出来,又用力飞快地插回去,跳蛋被康起瑜推挤着重重按压在齐锐的那一点上,迫得两个人的呼吸同时窒了一下。

康起瑜这副摆明了不会合作的模样让齐锐原本暗沉沉几乎看不出情绪的眼里慢慢渗入了慌乱,他一边扭着手腕想要从眼前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境地中挣脱出来,一边焦急地试图劝说康先生改变主意。

“等、等等!先把那个……啊、把那个拿出来!”

因为在他说话间康起瑜已经自顾自重复了起抽插的动作,齐锐这句话说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支离破碎。康起瑜压在他身上不停歇地起伏,眼神始终俯视着眼前这个已经被自己敲开外壳却尚不自知的男人,耐心等他把话说完,然后问:“我弄疼你了吗?”

齐锐的眼睛因为刚才的高潮尚且带着湿意,听到康起瑜的提问茫然在他脸上打了个转,一副已经感觉到这个问题里埋着陷阱的疑惑样子,却仍老实回答 “没……”,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挑战康先生内心邪恶和良知的交战。康起瑜先是提醒自己不要一时失控真的做出过份的事,然后报复性地用力把性器捅进齐锐身体深处。

“既然我没有弄疼你,”他挑起齐锐的下巴强硬地说,“那你就不能拒绝我……因为你是我的俘虏,你还记得吗?”

也许是康起瑜总是温柔带笑的缘故,他收敛了笑容冷着脸说话的样子让齐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安地压抑着喘息努力解释说,“我没有拒绝……把那个拿出来就可以了……”

“你还不明白吗?”康起瑜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我就是要让它待在那里……”

他低头衔住齐锐的嘴唇,用激烈的深吻堵住他的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但这一次齐锐没有配合着闭上眼睛,康起瑜感觉到男人的睫毛在自己脸颊上匆匆扇动着,不用微微侧目。男人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在自己身上,明明只是被这样费力的注视着,既没有再遭遇挣扎反抗,也没有听到笨拙的拒绝,一直游刃有余的康先生心底却不免升起了一丝烦躁。

齐锐真的不够了解自己,像他这种看起来就充满禁欲感又相对强壮的男人做零号,总是会比那些外表柔和漂亮的类型更容易激起1号的征服欲。看到他哭的时候,康起瑜发觉自己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怜惜,而是……如果让他流更多的眼泪,哭到停不下来会是怎么样的呢?他直起身,把手指伸到齐锐嘴里,拨动缠绕着男人柔软的舌头,逼迫得他仍然不能开口说话,只能时不时费力地仰起头吞咽下嘴里的唾液。自己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拉开床头柜,把自己为出差时准备的眼罩拽出来,单手套在齐锐的耳朵上,仔细地把他惹事的眼睛遮得一丝不漏。

“别怕,一定不会弄疼你的……”亲了亲带着自己味道的黑色眼罩,这次康先生也再不敢去考虑玩其他东西。他把齐锐项圈的铁链挂在床头,跪起身托着齐锐的臀,一心一意地加快了抽插的动作。齐锐不知是已经接受康起瑜的拒绝还是怎样,也没有去尝试着继续跟康起瑜讨价还价。随着康起瑜速度的加快,他很快也变得没有余力去考虑这些,只是随着身上那个人的节奏,连呻吟都被撞得七零八碎。

由于齐锐体内跳蛋的存在,康起瑜也没有坚持太长时间。他达到高潮的时候,齐锐已经又射了一次,两个人的胸腹上同样湿漉滑腻,全是男人的精液。康起瑜加快了动作的频率几次全力的撞击,在自己的体液喷出来占满了安全套后,软绵绵地俯下身地趴在齐锐身上,伸手够过遥控器关上了还在尽责震动的跳蛋。

他安静地听了一会男人的心跳声,等待它逐渐和缓规律,才撑起自己的身体从齐锐身体里退出来,他丢掉安全套,来不及收拾别的,打算在第一时间先帮男人解开捆住手脚的绳子。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被绑住的话,身体难免会觉得难受,康起瑜刚刚摸到一面的绳结时,客厅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随着门铃声响起来的是巨大的锤门声,以及一个年轻男人的大叫。

“康起瑜!康起瑜快开门!快点我看到你家灯亮着了!快开门!”

十六

就算是在离房门很远的卧室里,门外聒噪的大嗓门家伙还是把康起瑜吓了一跳。他暗忖多亏自己刚巧已经做完,不然很可能被这高分贝噪音吓得发生早泄的惨剧。被敲门声惊得晃神也不过几秒钟,等康起瑜回过神,准备继续帮齐锐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才发现他自己短短一刻的失神实在不算什么齐锐整个人都绷起来,已经费力地撑起上半身,正在警惕地紧紧抿着嘴唇侧耳倾听。

门外的家伙一点都没有辜负齐锐这种如临大敌的架势,因为没有得到康起瑜的回应,惨叫的内容已经升级,变成了“康起瑜!快开门!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不要不理我!不要见死不救,快开门!你这个坏人!我知道你在里面嘤嘤嘤……”这种暧昧的内容。

虽然被蒙住了眼睛无法看到齐锐的眼神,但就算只瞥上一眼男人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以及他全身僵硬的样子,康起瑜还是在第一时间差点喷笑出声:齐锐一副遭遇晴天霹雳的模样,就像他刚刚是在跟一个有夫之夫上床,而这会儿却不幸被人捉奸在床似的。可是……康先生在忍笑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感叹。

门外那个损友兼邻居虽然爱闹腾了点,可也不会没分存到冒着会被其他邻居误会他们纯洁友谊的危险,表演到足以以假乱真会败坏彼此清白的名声的那种程度。而听着如此夸张的台词还有搞笑的语气,康起瑜实在怀疑……究竟一个人要缺乏幽默感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出现像齐锐现在这样的反应。

原本已经拉住齐锐脚边线头的手指不由停住了动作。坏心眼的康先生努力憋住笑意,轻轻揉了揉齐锐的短发,清清嗓子装出正经严肃的语调,低声说:“嘘!一会我去开门时,你千万不要出声……”

恶趣味的吓唬了齐锐一下后,康起瑜从床上爬起来拽过浴袍披在自己身上。他关好卧室的门,在回响着门铃和好友叫门声的客厅里翻出家里仅存的游戏手柄,一刻也不耽误地开锁推门,把它塞进差点被防盗门拍到脸上的家伙怀里。

如果一个人拥有好友的基数过大,他就很难保证每一个朋友都拥有过硬的品质。因为康起瑜正是那种不幸拥有大群好友的类型,所以他的朋友中不幸也有不少拥有神奇的习性除了之前医院里给他和齐锐制造了相熟契机的单口相声好友外,还拥有一个打游戏时一激动会把手柄捏碎的朋友。而能让这个游戏发烧友激动起来,通常就代表着他的游戏进展到了紧要关头。如果这时候正巧家里所有存货都已经报销,这家伙来康起瑜家求救时就会处于精神不极度稳定阶段,活像是火烧了屁股家里出了人命。

好在只要及时把手柄交到他手里,他就会安静下来迅速撤离,因为太熟所以连打招呼和客套都可以省略。这个神奇的游戏宅一见到怀里的手柄,立即就闭嘴消音。康起瑜完全没留给他说谢谢的机会,抢先开口说了句“我家也只剩这一个了,再捏碎自己看着办吧。”,就利索地重新关上了门。

解决掉这个不速之客,一共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康起瑜掩着浴袍的领口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第一眼就发现刚才还累得似乎连叫都叫不出来的齐锐,竟然已经挣成跪坐的姿势,朝着门口发出声音的方向紧张地侧过头。他屈着腿,不知是因为脱力还是什么,微微发着抖,扭头的动作缓慢轻缓,竟然没有带响颈上挂着的锁链。

“康……”男人试探着轻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康起瑜?”

康先生在床边坐下,扣住他的下巴亲下去。

“康起瑜?”齐锐不安地扭头躲闪着,提高了音量,大有康先生不回答他就不断放大声音不停叫下去的架势,“康起瑜!”

虽然对他如此谨慎有些无奈,但察觉到男人一贯平淡到几乎缺乏表达感情能力的声音已经开始出现奇怪的变调,康先生终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