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后来又见到南嘉,他被九皇子骑在身下鞭打,小男孩抬起头看见我,一时间想不起我姓甚名谁,只高声喊我姐姐。

又后来我们渐渐熟络,我才知道这时他不是真心夸我,是他寄人篱下,习惯了讨好奉承罢了。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信手拈来,这时候小少年他总是低着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知道我叫江璞宝的那一刻他可谓是兴奋,也是自打那时,他便再不喊我姐姐了。

南嘉瘦的很,风一吹好像会散,他神色忧愁的望着远方不知再看向何处。

我们没有话说,我希望谢槐能早些来找我,小质子说这地方有冤魂索命呢。

焦灼,叫他回头看我:“你着急的话,怎么不过去找他?”

“他有事,叫我在这里等他。”

南嘉应付一声,这时候谢槐出现,隔得远,只有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面,过于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漠然,他向来如此,我已经习惯。

“走了。”

这样一句话,让我们齐齐抬头看,一瞬的茫然后我露出欣喜的笑颜,起身奔着谢槐而去,走了两步才想起回头:“南嘉,我先走啦。”

挥挥手,他站在阴凉处冷漠阴沉的轻抿嘴,风吹过来,他的身影孤零零的,耳畔的松石来回的晃。

他没有和我讲话。

亦没有说再见。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南嘉长成一个大孩子,我们都忘记了,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0034 33

关于那个老头子是谁,谢槐没有对我说,而他脸上凭空出现的掌痕我也识趣的没有去问。

回了宴上,严雨时看见谢槐,第一句话对他说:“你见到他了?”

谢槐不做声,表情无比阴鸷,用舌尖顶了顶被人扇过的半边脸。

严雨时啧啧出声,也很识趣的不在这个话题上大做文章。

这些让谢槐折腰的泥潭,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绕路行走。

宴席已到尾声,这场闹剧终于要散,有人哭有人笑,得失参半。

新帝懵懵懂懂的坐在龙椅上,对这荒唐的一切给予最大程度的包容。

他还喊着沈观南的名字,他说你已三天没来,奏折堆的比人还高啦。

我回头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明黄色的珠帘后面,见我没有跟上来,谢槐等了我一下,我回过神又提起裙摆和他并肩。

他情绪不好,这一路我都缄言,提心吊胆的回了家,这一次很难得的没有抱怨。

其实宫里很闷,宴会也不好玩。

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我也依旧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路上曾偷偷掀起一角帘子去看他的身影,下一刻被人握住了手腕,路上人流交织,他不叫我看。

但那时我不明白。

小梦枝叽叽喳喳的出来迎我,看见谢槐又噤声,乖乖的站在一旁。

扶我下车,她偷偷问我宫里面好不好玩。

我想了想,靠在她耳旁小声地讲:“新帝是个蠢货。”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捂住嘴,随即觉得不对,把手伸过来将我的嘴给捂住:“可不能乱说啊。”

我冲她眨眨眼,表示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天发生了太多事,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一概不知,日子过得飞快,谢槐不常回来,我在这吃人肉喝人血的地方居然活的安逸。

秋天的时候我和小梦枝最后一次放风筝,突然射出来的一支箭切断了我的风筝线,鸳鸯风筝飘啊飘,落进了一处庭院。

小梦枝不敢去,我拿着谢槐的令牌也走的战战兢兢。

一个夏日过去,大家都知道谢槐的庭院里住着他的小妻子,这一路竟也没人拦我。

那扇门虚掩着,我顺着缝隙往里看,看见一位身着华服,漂亮且憔悴的美丽女子。

这地方偏僻,当下我汗毛竖立,没控制住惊叫出声。

她也被我吓了一跳,仓惶的看向我,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把门推开,她的仆人不会说话,做了个手势请我进来,我紧张的左顾右盼,表示我无心惊扰,我只想要我的风筝。

看见风筝摆在她的桌面上,我又改口,说风筝不要也行,我没有恶意,我就是路过这里。

说话间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双眸含水,楚楚动人。

她看向我,就连声音都那么轻柔好听:“这里怎么还有你这样年纪的女孩?”

她对我好奇,对我的身份、我的存在都很好奇,随即问我:“你是谁?”

我是谁?

我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间居然把谢槐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漂亮的女子看了一眼,她似乎了然,把桌上的风筝递给我:“这是你的风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