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况且我也没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的,倘若他们不信我,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还会被说成是异想天开的疯女人。

半夜三更,我披头散发走在东厂的路上,像疯女人,也像来索命的冤魂。

总之此时此刻我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谢槐的夫人。

讲不清楚,几个番役要给我带走,我转身就跑,目标是我刚刚出来的地方。

严雨时离我太远了,我跑到谢槐的宅院里就行。

如此,十分的异想天开,我怎么能跑的过这群训练有素的东厂番子呢,没两步就被人扑倒,滚了两圈趴在地上。

刀子架上来了,今夜小命不保,我要饮恨归西,但就在我血溅当场的上一秒,我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显然他很困惑,不明白大半夜的这是搞哪一出,一群人抬头见了他纷纷下跪,而我灰头土脸的抬起头,在不算皎洁的月色下对上他的目光。

今天是个阴天,谢槐的脸色比天上的云彩还黑。

看清我了,这次他咬着牙又问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向他交代事情的原委,我在地上爬起来,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人大致讲完了,谢槐主动向我走来,这还是出了诏狱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我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见面,我知道这些日子他偶尔回来住,每次时间都很晚,不用故意我也躲得过去,今天要不是今晚我突然心血来潮在东厂发疯,又会是完美避开的一天。

多奇妙,诀别书是写给白泽的,但真正和我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居然是谢槐。

自打诏狱出来后本就惧怕他的我对他更是退避三舍,避如蛇蝎。

0030 29

真狼狈。

刚刚叫人扑倒在地上,手心在青石路上磨出了血,谢槐站在我面前不动声色的垂眸看一眼:“要在这里站到天亮吗?”

摇头,我不看他,他在前面走我就犹如丧家犬似的跟在他后面。

就是吓坏了那群番役,互相看看,跪下来向我求饶。

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和谢槐有关系的女人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了,猪脑子也想明白了。

谢槐没怪罪他们,此事怪我,他也不是胡乱杀人的,动不动就要这个那个过来偿命。

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来的时候没觉得这条路有多长,如今我跟在他身后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几次越过他张望都发现还剩一段距离。

我知道这事儿轻易过不去,他总得知道我半夜三更出来乱跑什么吧,没曾想他突然开口说:“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

话到这里就不肯继续了,我到底是他的谁似乎他也难以启齿。

深吸一口气,这一次谢槐换了个话题继续讲:“半夜出来做什么?”

“闲逛。”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话说出口后我自己都惊一下,我怎么对他撒谎。

但这样做并没有错,他逼我和二少爷恩断义绝,因此很多事情都不能叫他知道。

我无愧,在他转过头时十分坦然的和他对视。

面色凝重,说话时眉毛轻轻拧起:“再问你一次,半夜出来做什么?”

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总不能去把严雨时的眼睛也给挖出来吧,实话实说,我说我是去找严雨时的。

“找他?他给你下迷魂汤了?让你半夜三更在东厂里乱跑?”似乎气愤,谢槐说这话时明里暗里讽刺我愚蠢:“东厂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我的确冲动了,这些日子我都在那院子里不曾出来过,谢槐人虽然不在,但他的名字就是一个刀枪不入的金钟罩,我在那里的日子安稳平静,没想过外面的世界如此危机重重。

他骂我的话我都受下了,并且诚恳讲道:“谢谢你救我。”

这突然来的一句话叫他错愕了半晌,谢槐好久都没言语,明明刚刚还横眉怒目、阴阳怪气的呢,突然就变哑巴了。

就这样不说话,一直一直的往前走,都到了院门口了才听他继续问:“半夜去找严雨时做什么?”

这半夜三更的!

他不会以为我和严雨时偷情吧!

我把眼睛瞪的老大,明明是我离谱,但我却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他:“我和严雨时是清白的!”

“噗。”

他没忍住,笑出声了。

还真是开怀,难得看他这样,谢槐面容硬朗,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绷着脸,人也不如严雨时那样伶牙俐齿,因此极不好接近。

好像他伤好之后,我和他之间就没有过这样轻松的氛围了。

他这样笑我弄得我面红耳赤,知道是我想多了,连忙找补:“我就是怕你冤枉了好人。”

“如果是真的,那我同意这门婚事。”他竟然还和我开玩笑,怕我不够丢人,还继续讲:“好人做到底,到时候我给你准备嫁妆。”

“你怎么还没完了。”是太离谱了,我也有些啼笑皆非的,主动转移话题说:“严雨时说过两日宫宴,我想去问问他能不能也带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