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即将驾崩,撑不过这个春秋,公主母子孤苦无依,太子若是上位之后,不会善待她们几人的。
所以她要争,要抢,要把权势在手中紧握。
只靠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满朝文武谁人能服?
所以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十年寒暑,她在权利的交锋之中,又一次和兄长并肩。
明面上不过是来了几个太监罢了,实际上他们代表的是中原九州、大国泱泱、那山河万里,百万铁骑,无一不叫人折服。
更何况十年累计,公主在这里也不是无依无靠,不然也不会有阿齐兹前来接应了。
就像陈久郎说得那样,强强联手,这是场必赢的仗。
而,为何有人会败?
是注定,也是报应。
就像是那句话一样,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大约这就是她的命。
青彦王姬身边还带了两个孩子,年纪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左右,小的那个被人抱着,软乎乎的身上还有奶气。
她对谢槐恭敬有礼,为此他的孩子也是如此,拱了拱手,规规矩矩的喊他谢大人。
叫的谢槐如芒在背,想在怀里拿两块糖出来都不行。
我就去箱子里翻,万幸的是小宁榭的糕点还没吃完。
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我十分自觉的离开了这,谢槐不放心我,叫陈久郎 ? 贴身跟着。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这对我冲击不小,早晨还哭过一场。
所以一些事情就被我忘在了脑后,如今我漫无目的的闲逛,在这陌生的地界儿却听有人叫我的名字。
连名带姓,这时候,他喊我江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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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名带姓,他喊我江璞宝。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可是他长高了不少,人比从前黑了一些,那双眼睛还和璀璨的宝石一样明亮。
他比之前更加阴郁,但看见我开心地笑,好像时光往回走,他还是狭长甬道上日日等待的小孩。
走进了,我微微仰起头,十分惊喜的给他抱紧:“嘿!南嘉!”
他也笑,胸腔起伏震动,这是他的故国,这是他的王宫,不似从前那样的落魄,支源人喜爱玛瑙玉石,小王子珠光宝气的,像是外邦进贡的波斯猫。
他说很意外见到我,白泽讲了他根本就不信,不被他亲眼看到就算是骗人。
“白泽?你见过白泽?”
不回我,小王子歪歪头,看着我有些懵懂:“姐姐,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姐姐,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我斟酌着,不知该如何说,南嘉却并不是想要我的一个答案,他扯起我的手领着我往前走。
他说这几年一直都很记挂我,从前我进宫时会带很多玩意儿给他,他一直记在心里呢,所以投桃报李,这几年也攒了许多的物件给我。
那些他觉得好的,觉得合适我的,不管大小贵重,通通的搬进宫里来,大大小小居然攒了满满一屋子,叫我咋舌。
听我的赞叹,他只是腼腆的笑,说不算什么,从前你对我好,我日日记得。
他知道我是跟着谢槐一起来的,面露担忧之色,问我最近过得如何。
其实最近过得不算好,小梦枝死了,严雨时也死了,我日日夜夜的掉眼泪,眼睛都快瞎了。
但我知道南嘉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谢槐对我如何。
我说不错,十分真挚的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南嘉半信半疑,狐疑的看我,叫我哭笑不得。
想继续说两句,说谢槐这人没有传闻中那样凶恶,也或者他就是那样的十恶不赦,但是从始至终,谢槐都对我不错。
从我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他掌心里娇气易碎的琉璃珠子了,叫他提心吊胆的护着,生怕委屈了我。
小王子是半个字也不信的,我的话来不及说,他就把话题又给岔开了。
几年不见,他攒了无数的话要对我说,领我看他生活的地方,他喜欢的食物,以及支源盛产的瓜果。
一点一滴,好像我们从未分开过,南嘉依旧是那样依赖我,那看过来的目光从来都是明亮清澈,里面含着数不尽的缱绻笑意。
甚至就连分开时,他看我背影的样子也没有变,不知道谢槐是怎么找过来的,到了门前也不进来,就是喊我江璞宝。
我诶一声,和南嘉分别,我说来日方长,我们会在这里住一阵子呢,到时候我在来找你玩。
又一次的,他又一次看着我到谢槐的身边去,二人隔空相望,无数次的较量与争锋。
目光桀骜,谢槐不屑于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很快就把目光落到我身上,转身之后咬牙切齿的讲:“小畜生!烦死人了!”
我啼笑皆非,讲:“你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
有些不解气,我想起之前他对我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回避我的喜欢,上前两步绕到他身前,非要和他面对面:“不是不喜欢我吗,你管我和谁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