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嘻嘻的：“不是安慰你嘛。”

“你就这么安慰人的？”

“我没经验，你担待我一下成不？”

这副模样还真是乖，我被他唬的半点脾气也没有，任劳任怨的给他做牛做马。

山洞潮湿，里面还有动物留下来的粪便和皮毛，想找个地方倚一会歇歇脚都不能。

去外面找了些干草，简单地清扫一番后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铺了一层。

叫谢槐躺过去歇一会，他瞪大了眼，十分荒唐的看过来，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对啊，你歇一会，冷不冷？”

接受不来，我明目张胆的对他好，谢槐坐不住了，我捡草他也不闲着，跟在我屁股后面有样学样，没一会也捡了满满一捧。

我说你身上有伤，就不要乱动了，我就是捡点干草希望你能舒服一些，你怎么弄出一副赴汤蹈火的架势。

“不亚于了。”

他实话实讲，用捡好的干草也给我铺了一个躺着的地方。

至于严雨时和谢焕礼，他说他们两个有手有脚，身体倍儿棒，不要咱们两个操劳。

拉着我一起躺好，天色将晚，最后一抹夕阳也无，严雨时和谢焕礼满载而归的回来过一趟，带着被绞死的野兔和雀鸟。

手中的柴不太够烧，为此又出去一趟，见我们各自铺着干草，手指点了点谢槐，严雨时讲：“没良心的畜生！”

自知理亏，谢槐讪笑着，讲：“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吧，回来就给你们准备干净的地方。”

闻言，谢焕礼几次回头，看他轻松愉悦的姿态，起初还未在意，时间长了，我和谢槐都有些莫名其妙。

起身向外走，洞口矮小，要男人弯下腰才出的去，那目光太强烈炙热，谢槐没办法装看不见，伸手递给我的功夫问：“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也好奇，将探究的目光落过去，却见谢焕礼摇了摇头，欲盖弥彰的说着没什么。

然后他像逃跑似得和严雨时迅速撤退，留下莫名其妙的我和谢槐，一头雾水。

算了，懒得管了，眼下的任务是捡更多的干草去给他们二人铺个干净的地方躺。

夜里的山林诡异非常，我怕得很，紧跟在谢槐身旁，此时他才后悔，说刚刚不该偷懒的。

抓过我的手叫我抓紧他的衣摆，男人速战速决，很快就捡出一堆的干草铺好。

洞中生起了火堆，火势渐旺，照亮眼下的一方天地，温暖明亮。

山洞隐蔽，外面的风吹不进来，轻柔的火苗照亮彼此的目光，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心中升起无限畅想。

大概是太过奔波操劳，不知何时谢槐起了高烧，等我发现的时候他神智混沌，有些睁不开眼。

人在这种时候格外脆弱敏感，身上的疼痛带给他一种大限将至的错觉，所以在我跑去他身旁时听见他叫我名字，空中呢喃着，说一些叫人心碎的话。

他似乎觉得有愧于我，似乎觉得委屈了我，在面对我时他总是柔软、脆弱、自卑。

他说的那些话我都不喜欢，他讲他不是一个很好地人，他也说并非良配。

宝姑娘，世人唾骂我，这些年也委屈了你跟我遭难。

在这一刻，他叫我宝姑娘，客气却还亲密，带着疏离又暗藏难以言说的情谊。

除此之外，他还说什么了？

记不清了，好多好多，说他会放过我，说不敢蹉跎，还说要把自由还给我。

“我想着，你陪我一段日子就足够，我不会误你太久。”

“我会放你走，到时候天高海阔，你忘了我，不要回头。”

“我一直都知道我并非良配，嫁给我并非你本意，我早该给你自由的，但...江璞宝，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说过很多次了，很高兴能遇见你。”

“所以我一直在对自己说，那就自私一些，叫你多陪我一些日子。”

“人活一世，我不想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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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我不想什么都没有。”

真是病糊涂了，说这种话，我心中百种滋味，痛苦难熬。

真是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可他是谢槐，他是这样强大又如此可悲的谢槐。

我想不明白，这样好的一个人，这天底下居然找不出第二个人爱他。

血肉至亲、父母兄弟，为何为何，为何人人弃他而去？

想不懂，但我不喜欢听他说这些，旁人的良心我也管不到，我能管好我自己，就已是极好。

堵他的嘴，堵他妄自菲薄的嘴，胡乱的抹去一把眼泪，我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讲：“不要再讲这些话，我不喜欢听。”

“好。”

“也不要再妄自菲薄，你对不起别人，对得起我。”

“好。”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