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蓬仙摇着头,猛地扑到他怀里,手臂缠得很紧。
赵庚快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笑?:“我身上很脏,留着回去抱。”
“不?要。”隋蓬仙没有嫌弃他,柔软的面颊往他脖颈处贴了贴,“脏了回去换下来就是了。”
发出的声音含混,带着让他心头发软的娇意。
赵庚闭了闭眼,缓去眼底的酸涩,回抱住那道柔软身躯。
回到定国公府时,已是月上中?天。
隋蓬仙没有食言,从门房手里接过一大把柚子叶扎成的扫帚,围着赵庚绕了好几圈,边转边拍,小?脸紧绷,满是认真。
赵庚安静地立在原地,任由?妻子嘴里念念有词地替他去除晦气,嘴角含笑?。
府里很安静,夜风拂过,枝叶婆娑,花枝轻颤,偶有几声雀啼伴随着蝉鸣响起,淡黄的圆月高?高?挂在树梢浓荫之?上,几颗暗淡的星子落在天幕上,静静注视着那对人间夫妻。
赵庚洗得快些,隋蓬仙从浴房出来时,看见他正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烛光落在他英挺深邃的脸庞上,阴影渐深,看不?出他此时是在专心看书,还是在出神想别的东西?。
她站在屏风旁,被?水汽洗得越发澄明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赵庚一抬头看见她就笑?了。
“愣着干什么?”他把手里的书随意地搁置在桌几上,起身朝她走过去。
手被?他轻轻牵住,隋蓬仙被?拉着坐到他头上,眼前忽地一黑,她气鼓鼓地抬手就要打?他。
赵庚笑?,拿起巾子慢慢擦拭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时不?时低头吻她熏暖发烫的面颊:“困了吗?”
隋蓬仙摇头,他掌心带着热意,靠在这么大一个汤婆子身上,她头发很快就不?再?滴水了,她靠在他肩膀上,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出口:“你说你曾经替谢皇后?救了一个人,她欠你一桩人情……那个人是谁?”
赵庚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她乌蓬蓬的发,垂眼看着从他指缝间溜走的发丝,灯柱摇曳,发丝间淌着莹润的光泽,触感微凉,胜过上好的绸缎。
“阿嫮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隋蓬仙打?他:“我就是想知?道,你快说。”
她不?知?道谢皇后?、崔贵妃和景顺帝之?间各自有什么纠缠,但她看得出来,谢皇后?对景顺帝没有男女之?爱。
赵庚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将他知?道的那桩陈年旧事说了出来,嗓音低沉,明明是一桩足以让整个汴京哗然的秘事,被?他说得寡淡无味。
隋蓬仙咋舌之?余又?有些不?满,荔枝肉一样莹润洁白的面颊在他肩膀上蹭了几下,嫌弃他口吻太平淡。
谢皇后?成婚之?前有一心上人,先帝赐婚的圣旨却先一步降下,这对青梅竹马只得分开。后?来景顺帝登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桩陈年旧事,暗中?下旨命人将他处死。阴差阳错之?下,赵庚救下了那人,又?正巧被?谢皇后?遣来的人看见这一幕。
谢皇后?的人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将赵庚灭口,是那人撑着一口气将他挡在身后?。
之?后?消息传回汴京,谢皇后?彻底冷了心,将自己关进椒房殿,十余年没有再?见景顺帝一面。
只是不?知?如今为?何又?改了主意。
隋蓬仙思维兀自发散,没注意到赵庚抚摸她面颊的手一顿。
她嫌弃他摸得有些痒,不?耐烦地想要拍开他的手,却被?人攫住了手腕。
“我只对阿嫮热情,不?好么?”男人声音幽幽,像是有些委屈。
妻子总是说他无趣,赵庚不?解。是他还不?够卖力?
隋蓬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眸因为?盛满的笑?意而弯起,水光盈盈,映照出他英俊坚毅的面庞。
一双玉似的藕臂伸出,细嫩的掌心捧住他的脸,赵庚腰腹发紧。
隋蓬仙挡住他要倾身吻下来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看了好半晌。
她的眼神很专注,神情认真。赵庚的心不?可抑制地越跳越快,砰砰直响,轰隆隆的,像是凭空劈下阵阵春雷。
有被?溅湿的泥土腥气顺着窗缝飘进来。
真的下雨了。
雨滴大颗大颗地砸下,经年累月在青石地板上砸出微凹的水痕,溅起一阵透明的水花。罗汉床对面的窗户半掩着,庭前几丛翠竹,在风雨中?簌簌摇摆,落下一地疏影。
在阵阵风雨声中?,隋蓬仙抬起头,柔软嫣红的唇一下又?一下地啄在那张刚毅正直的脸庞上。
落在她腰肢后?的手心渐渐发烫。淋漓的雨水没能浇灭不?断往上扑的火焰,那件轻薄如云彩的纱衣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没能坚持太久,不?一会儿就被?褪下,堆在她几欲胜雪的脚腕边。
那团火焰比她平时见过的烛火厉害得多,猖狂得游走过她全身,烧得牛乳凝成的玉白脂冻止不?住地发颤。
小?牡丹花拼命呼风唤雨,企图唤出阵雨,浇灭越发炽盛的焰光。
火焰碰上小?牡丹花招来的急雨,却是如鱼得水。
靡丽的红渐渐与肌肤融合,白里透红,胜过雪地红梅,手艺再?高?超娴熟的匠人,也绝无可能烧出这样美的瓷器。
她羞得眼眸紧闭。
她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睁眼,也命令他不?许睁开。
赵庚时常阳奉阴违。他舍不?得遗漏此时的美景。
小?牡丹花倏地绽开,花萼舒展,内蕊娇艳。
赵庚喉头滚动,低下头重重吻上她。
亲吻间溢出的黏糊声响中?,隋蓬仙听到他在说,不?要再?分开。
她仍旧闭着眼,环抱着他劲挺腰肢的手却收得更紧。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