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不舍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死死将她的?身影锁在眼中,好像一个不经意?,她就会消失一般。
“娇娇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尊敬我,可以不忠实于我。只要不离不弃就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可以,好不好?我就这?一个要求,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她说不出话来,嗓子被?崩塌的?情绪堵住,闭上眼睛回避他炙热的?眼神。
对?不起,池述,真?的?对?不起,她可能无法答应这?样?小小的?要求了。
“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对?不起,娇娇,这?样?好的?日子还一直害你哭,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吧,不答应我也是正常的?。”
听着他说出这?些荒唐的?理由安慰自己,她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乔皎皎睁开眼,眼前的?池述笑容扯得很大,跟哭得伤心的?她形成极大的?反差。
他明明就很难过?,比她还难过?,为什?么一直对?她笑着。
无能为力的?麻木感瞬间贯穿身上所?有细胞,她只能沉默再沉默。
池述一直在对?她说着“对?不起”。
他又在对?不起什?么呢,他一点错都没有。
只是爱错了人,卑微地想要挽留她。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明明是黑夜,无端发出一阵白来。
乔皎皎向?他靠近一步,动作娴熟地攀上他的?脖颈,使?上全身力气,逼迫他俯下身来。
随后重重地吻了上去。
她无法回答他,那就用吻来告诉他,她很爱他。
眼泪流进相抵的?唇中,随着激烈的?辗转反侧,顺着舌尖被?他勾入口腔。
吻到日月颠倒,吻到天昏地暗。
世间再无其他,只仅此用生命去爱的?二人。
结束了婚礼仪式,池述也没再纠结她未说“我愿意?”。
他牵着她的?手,像是得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一直喊她“娇娇老婆”。
拖着在地上摇曳的?婚纱,他们来到旭彩中学。
是乔皎皎心血来潮说想来看?看?。
现?在才七点,晚自习才刚开始没多久。
保安大叔认得他们:“是你们啊,这?是结婚了?恭喜恭喜,你们才毕业多久就结婚了啊,想当初我天天看?着你骑着自行车载她,一晃眼就结婚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保安大叔放他们进去,只是感到很奇怪,两位新人半点没有新婚的?喜悦感,反而身上围绕着凝重的?氛围,尤其那新娘,哭得妆都花了,难看?得很。
他们缓步走在校园里,经过?黑漆漆的?宿舍,走过?读书声一片的?教?学楼。
他们走得很慢,婚纱总是累赘的?,行走尤为不方便,需要池述时不时在身后替她托着才行。
又是那片废弃的?实训基地,没了操场传来的?欢声笑语,一切都空荡荡的?。
池述先行穿过?那个洞,在那头?向?乔皎皎伸出手。
费了好大劲才过?来,身上的?婚纱都破了洞,洁白不再,浑身脏兮兮的?。
雪依旧不懈地下着,没有半点削弱的?架势,也许天空也知道,某些东西要消失了,所?以用她最喜欢的?雪来挽留她。
小屋的?氛围灯被?池冀装了新的?,很有圣诞氛围。
高三那年的?圣诞节是在医院过?的?,当时池冀还说可惜。
之后学业繁忙,池冀和叶云禾的?关系僵持不下,他们便再也没来过?小屋。
是挺可惜的?。
不过?好在,赶在她死前,看?了小屋的?最后一眼。
池冀这?小子还挺心灵手巧,小屋装饰的?一次比一次温馨。
池述想扶她坐下,可乔皎皎坚持要坐到外?边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或许就在下一秒,她可不想死在小屋里,脏了小屋干净的?美好。
他们搬了凳子坐在屋外?,空气很冷。池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婚纱尾摆摊在地上,渐渐与雪花融为一体。
乔皎皎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呼出的?气也格外?的?热,身体其他感官明显在减弱,只有心跳得飞快。
她费力地勾着笑,从池述的?肩膀上仰起头?,扯了扯他的?西装袖口:“你怎么不说话?”
好安静,再不说话她快要睡着了。
池述沉默了一会,笑着将她的?头?摁回肩上:“你想我说什?么,刚才说了许多,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你不是喜欢圣诞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屋内暖黄的?灯光透出来,温暖却半点照不到他们。
池述哑着嗓子唱起来,可唱着唱着,歌声变得断断续续,像卡了碟的?收音机,破损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