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1)

前段时间,瘴海香堂致力于向宫里宫外,朝野内外的贵人宣传:绝命斋卖假药、毒巢清闻多了怀畸胎。

堂主老家很快收到警告信,附一窝中毒而死的老鼠。

可他不怕!

“虽千万人,吾往矣!”

堂主抱定狠劲!直接盯上五镜司。

因惧怕镜大人,且难觅镜大人行踪,便从五门戒使中挑中前傲门戒使赵鉴锋只因他脾气最烈,最易被利用来栽赃绝命斋。

怎奈计划尚未实施,赵鉴锋便卸职坐牢了。堂主麾下徒众奉命赶至鹤州,扑了个空。返程途中,听闻“林霁”为新任照戒使,新官上任三把火,遂一路尾随,伺机而动。

他们不敢真的毒杀戒使,便让暗桩在毒箭上抹发疹药物,意图引导他怀疑绝命斋。

至于那日在易市被长乐撞见,更是故意为之徒众每日摆摊两个时辰,明面上打着绝命斋招牌,实则逢人便卖假药,若遇医师或官差留意,便声称有毒药,随后迅速逃走。

……

林霁和长乐听这四人扯皮,极其龟毛。好在总算弄清楚那日船上所见刻字歪歪扭扭的毒箭,以及并不为杀人,只顾让林霁中箭的水匪走时还要留下名号。

竟是这么质朴的原因,令人哭笑不得。

瘴海香堂众的人指责道:“分明是绝命斋先来挤兑同行,垄断市场,且不遵守京陵商会的规矩!”其中一人更面露心酸,高声嚷:“你们在南宁郡吃得开便罢了,各守一方地界,为何偏要来抢江东的生意!”

郭凡竟很嘴拙,才说两*句便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吵不上关键。

倒是他身边的女子言辞锋利,与高位上的蔡大人啼嘁:“这些年,有镜司在,毒帮□□生意萧条,都不好做,连铁血帮的陈铁牛都转行卖铁锅了,大人们不是不知道……”

“我家分舵主念着同行情谊,何曾仗势欺人?倒是你们”她眼尾微挑,“偷配方、散谣言,哪一桩是商会正道所为?”

“你一个后起的女辈懂什么!这叫商海战术!”

女子却不怯场,冷笑一声:“女辈?我家小姐当年在恶水河上周旋时,你们还在抱头鼠窜躲毒雾呢。再者说”她指了指堂上的一叠账册,“绝命斋在京陵纳的税银,比你们香堂三年总和还多,官府尚且容得,你们算什么东西?”

长乐听了这句话,心念一动,与林霁耳语一番。林霁便打断道:“香堂若拿不出‘毒巢清能致畸胎’的实据,便是犯了造言生事之罪,按律当罚银千两、枷号三日。”

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感激之色,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这是‘毒巢清’的药方底本,烦请大人过目。”

蔡大人适时道:“正好药王谷神医在此,还望一助。”

香堂二人脸色却愈发难看,额角沁出冷汗清楚自家散布的谣言根本经不起查证。

……

蔡大人审案完毕,证据链清晰互证,因商战纠纷属刑部管辖,便劝绝命斋撤诉。而瘴海香堂因涉及追杀照戒使林霁、于易市贩卖假药等事,需由五镜司论处。

蔡大人审来审去,证据清晰互证,因商战纠纷属刑部管辖,便劝绝命斋撤诉。

而瘴海香堂因涉及“追杀”照戒使林霁、于易市贩卖假药等事,需由五镜司论处。

但由于投毒所用仅为发疹药、易市贩卖的乌头是假的,且林霁未实质受伤,处罚应当是判堂主罚款、坐牢半年。

蔡大人签署照戒令时已是星夜,即刻派人缉拿瘴海香堂堂主。

他最终为这场荒唐闹剧结案,扶额叹道:“所以,你们商战的法子包括浇死他家的发财树?”

瘴海香堂:“对啊!不然呢!难道真杀他们啊?在镜无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

倒是虽肮脏,还挺有底线……

长乐与林霁一同送这正版绝命斋的二人回去。

无人处,长乐冲那名女子点破:“这位便是苏斋主吧?”

见被拆穿,绝命斋主苏晚香取下轻纱,露出一张柳眉星目的脸,冲长乐一笑:“多谢神医方才仗义执言,还绝命斋清白。不知何以为报?”

长乐望着眼前人,想起绝命斋昔日凶名与今日姿态,不禁失笑:“曾闻绝命斋与无相陵、灵蛇虫谷渊源颇深,今日之景,令人唏嘘。”

苏晚香摇头叹道:“如今天下渐稳,这些偏门生意愈发难做。我等原在慢慢挪移本业,谁知又卷入商战纷争难不成真要步无相陵与灵蛇虫谷的后尘?”

长乐灵机一动,忽又想起季临渊,暗忖不如顺手帮他解决一桩烦心事。

她只道:“听闻绝命斋集有天下毒方图鉴,既然要改行从良,若苏斋主肯将《毒经》赠予我,便是再好不过。”

“神医想借此研制解毒方?”苏晚香挑眉。

长乐心想:我有血晶煞在身,才懒得管你们用什么毒。

不过却仍虚心点头道:“你们毒种先进老辣,我学习学习,或可救人性命于危厄。”

“神医所求之物竟与镜司首座一般无二。”苏晚香爽快应下:“如此也算我绝命斋改行决心。依诺,手帖择日会送到神医府上。”

返程林府时已近宵禁,街巷摊档尽收。

冷月照路。

林霁眸光似漫不经心掠过长乐,见她垂首敛眸,指尖无意识绞着裙带,分明心虚。

他既担照戒使之职,自然擅观眉知愁、望眼揣意。

纠结几分,长乐本想坦白,林霁却说:“那日船上风波无定,毒箭所涂发疹药颇为奇诡,让妹妹一时错诊,不必挂怀于心……”

长乐张口,又被他温声打断:“嗯,原想近日带你遍尝京陵美食,也不得空闲。此时摊贩皆已收工,咱们回去吧,爹爹定留了热饭。”

他很想牵她的手回家,一如从前。偏那拐角处闪过一盏豆灯,有个戴玉冠的高马尾,闪亮无比,像个蓝狍子一样,甩着腰间玉牌就凑上来。

“我给你俩都留了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