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婉为了让自己的礼物更具有隐秘性,当即挥挥手示意粟玉离去,她则是自己一个人在小书房里琢磨工具的使用。
看来看去,她觉得还是与厨具有些相似之处的。
第一步就是要先将玉石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大小,为了加快速度,她努力用砂纸打磨,直至指尖发红,才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之后的几天,只要她一有空,就到小书房默默专研,还真让她弄出一点竹节的雏形,令她兴奋不已。
但是近几天江淮之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一直在猜宋婉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自己的书信,看着宋婉丝毫没有变化的样子,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要是宋婉选择最后看那本《岭南游日记》,他不就是撞到南墙上了吗?
一颗心由原本激动的心情慢慢转为沮丧,心想:直接送又怎么了?现在这样心落不到实处更烦闷。
终于,这日晚膳江淮之有些等不及了,在饭桌上绕着弯询问:
“夫人这几天可有看我送给你的游记?”
宋婉立刻就想起枕头下的情书,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淮之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回道:“自然是看了。”
“那夫人看的哪几本?”
“我平日闲着的时间不多,也就偶尔看几页,现在第一本都还没看完呢?”
话应刚落,江淮之还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没想到宋婉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当即表示:“夫人一院之首,有些事直接交给下面人去干就是。”
“只是,这件事其他人无法代劳。”
说罢,宋婉突然眨眼睛,送给江淮之一剂迷魂药。
这可把江淮之看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追问道:“那有什么是为夫可以办的?”
宋婉故作神秘地说:“暂时没有,那些游记我都还没看完,暂时用不到三爷。”
江淮之觉得眼前的宋婉怪怪的,可他的脑子早已经被宋婉搅成一碗浆糊,硬是发觉不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回到书房,只得交代明武对正房的事看得紧些,千万不要让宋婉太忙,什么事都凑上去办好。
要是有自己也办不了的,只管下值回来时找他就是。
明武本就对正房那边献殷勤,现在有了江淮之的话,那干起活来更是卖力,看得小厨房的一众人是不明所以。
但是免费的劳力不要白不要,明武也逐渐取代了粗使婆子的活计,让他的名声在院内又传扬了一遍。
而当时,宋婉还在房里忙活自己的玉簪,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竹节簪终于来到了尾声,只需要将竹节加深痕迹即可。
她不停地用锉刀在两节竹子中间的位置磨出痕迹,一不小心又在自己的左手上划出一道红痕。
这还是她反应快才只是划出红痕,要是再慢一点,出血都是家常便饭。
这些天忙活起来,她双手上面的伤痕可比做饭多多了。
看得粟玉是心疼不已,一边轻轻地擦药,一边心疼道:
“小姐,要不然奴婢帮您弄吧?您看看您这手,都快要比粗使婆子还粗了。”
宋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无碍,只剩下最后几个步骤了,也不用再动刀,你就放心吧。”
“那您弄完之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奴婢这些日子特地看了不少的保养方子,专门把手养得又嫩又滑。要是您不同意……”
听着粟玉有越来越唠叨的趋势,宋婉只得投降拜服,连声保证做好后一定会听从她的安排,这一番唠叨才结束。
不曾想,不止是粟玉和绵心这样的贴身丫鬟,发现了她手的不对劲,就连同桌而食的江淮之也发现了。
江淮之皱着眉头看宋婉用膳时缓慢的动作,以及拿着筷子时小心翼翼的举动,趁着宋婉夹菜时,一把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看着即使涂抹药膏后,也依旧留有的道道红痕,他怒火中烧而后又迅速转为心疼,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自己察觉不到的担忧。
“你的手是怎么弄的?要不以后还是交给厨娘做饭算了,你的手不该如此。”
在他的猜测里,也就只有小厨房内的东西可以伤到宋婉的手。
宋婉被抓住手后错愕不已,慌忙拉回自己的手,将其藏在餐桌下,解释说:
“不是在小厨房弄得,我近日在忙些其他的事情,而且也有一点点红痕而已,很快就消了。”
或许是看出宋婉眼神中强烈的拒绝,江淮之听后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但他却在翌日回府之后,结束晚膳,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正房。
而是端坐在凳子上,从自己的袖口里取出御赐的玉容膏,放在宋婉身前。
“这是宫内用的玉容膏,对消除疤痕之类的伤痕有奇效,你的手还是用这个膏药比较好。”
宋婉看着眼前的玉容膏,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江淮之见宋婉久久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她不乐意,整张脸立即绷紧呢,不容拒绝地打开盒子,从桌下抽出宋婉的手,舒展地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另一只手轻轻取出一点玉容膏,小心翼翼地在宋婉的指尖轻点,而后用自己的指腹轻揉,使其均匀渗透进去。
在此之间,宋婉也回过神来,看着低头一丝不苟给自己擦药的江淮之。
这还是她第一次俯视江淮之,从上往下看,江淮之的眼睫毛实在是太优越了,自然卷翘的弧度,像两把小扇子,不停地扑闪着。
再往下看,就是挺直的鼻梁,鼻头有点圆,与他平日里表现的气质有些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