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民女和母亲并不是故意欺瞒娘娘,是实在不知如何与娘娘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苏婉月说着,头开始一下又一下的在地上磕着,“若是一定要罚一个人,娘娘就罚民女吧,和母亲无关的,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非要找父亲,母亲才会上京的。”
这时候,苏婉月越发的感觉到自己如蝼蚁一般卑微,受人掌控,明明是一早商议好的事,如今出事,元妃却立即将她抛开让她来背下这所有的事情。
这就是弱和没有权势带给她的劣势。
苏婉月紧拽着垂于双侧的手,眸中恨怨翻滚,她的头却在地上磕得越发响了,很快她额上出现了青印,也有血被磕了出来。
世人都是偏帮弱者的,苏婉月这样的动作和话做出来,说出来,在场的许多人都心生不忍了,他们甚至在怀疑余文海在为了不想负责任说谎。
元妃也没想到苏婉月竟然有如此本事,能将死说活,她不由高看了苏婉月一眼,还示意嬷嬷领御医去看她母亲了。
“太后,这事臣妾认为也不能光听余大人的片面之词,婉月母女毕竟是弱女子,若是真如余大人所说,又哪能上门来认亲啊。”
“皇祖母,孙儿可以证明岳父大人说的是真的。”
这时,魏翌上了前,拿出了一份绢帛和信件,“这是十几年前在扬州城任知府的杨大人派人送来的认罪书,他言明,当年收了苏家老爷的钱财隐瞒了岳父的下落,并在岳父去知府府打听自己的身份时,将岳父赶了出去。”
“也就是说,当年苏家老爷是知道岳父的身份的,他只是想借此将女儿嫁给岳父,只是没想到岳父恢复记忆后,会直接忘了失忆的那段过去,因为心里怕,他一直到死都没有告诉苏夫人事情真相,任她满大街寻人。”
“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一份苏府老仆的一份知情书,他们也证实了,当年苏家老爷确实是让他去知府府上送过钱财和信件。”
“另外苏夫人当年确实是在父亲算计了岳父大人后,顺理成章的进了岳父大人的房门,也就是说,苏夫人明知道自己父亲算计了人,却依然同意了。”
“至于苏婉月去伯府认亲一事,稍微派人去伯府一打听就会知道,余府二姑娘如今还重伤在床,岳父之前为苏姑娘安排的亲事也是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至于苏姑娘逃出去遭到追杀一说,孙儿想,岳父府上应该没有如此能人。”
魏翌说完,在场瞬间静了下来,苏婉月更是一脸死灰的瘫在了地上。
她明白,她最后的拼命一搏,已经彻底完了……
而这时,魏翌手中的证据,已经由宫侍拿到了太后和皇帝的桌上。
“这可真是出闹剧!你们将皇家宫宴当成了什么,可以利用生事的儿戏不成?”
太后拿过桌上的绢帛粗粗看了两眼,面上已经染了怒意,她起了身,“皇帝,苏氏母女既然是你同意元妃带进宫的,那你就看着处置了,另外元妃不明真相,不辨是非就贸然热心,罚俸三年,明日起开始禁足三月。”
太后说完就走了,也没管皇帝脸上的难看。
太后走后,皇帝就脸色阴冷的起了身,“来人,苏氏母女罪犯欺君,即日起发配边疆流放,不得回归!”
78、准备...
皇帝宣布了对苏婉月母女的处置后就带着元妃离开了宴会。
临走前,他特意盯了眼宴会中央的魏翌和余文海。
那眼神森然狠厉,就似处于阴暗中的毒蛇一般,在一旁的余微瞧见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背脊发凉,以至于她到了马车上都没缓过神来。
“怎么了?”
马车上,魏翌拉过余微坐到他怀里问道。
“今后你出门多带些人。”
余微有些不安的对魏翌说道,“皇帝临走前看你和我父亲那个眼神,不太对。”
魏翌闻言眸色冷了冷,他低头吻了吻余微头顶安抚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岳父那边我也会派几个人过去给他。”
“嗯。”
余微闻言,心里这才微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魏翌,“我父亲方才叫住你,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魏翌轻声回她一声,眼里却是冷意十足。
余微见他不肯说,也没再问了,又想起皇帝走后,皇后到他们身边打招呼的情景。
想了想,余微又问道,“皇后是病了吗?我看她和几年前的变化好大,人消瘦憔悴得厉害……”
余微没说的是,皇后那个样子,和她在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地方看到的那些吸.毒的人症状好像,老是去搓鼻子,还像是怕冷一般,不自觉去环自己手臂,腰背也打不直似的。
提到皇后,魏翌双手陡然收紧,面色冰寒如覆霜冰,许久,他才唇动了动,“她中毒了,有几年了……”
“她就和母妃一般,为了护住太子,不得不将毒当药饮下去。”
余微心头陡然一寒,她手脚再次冰凉下来,头皮都麻了,“那个毒,是不是有瘾?”
所以,话本子里皇后的发疯,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魏翌诧异的看向了余微,“你知道?”
余微点了点头,“我在梦里梦见过。”
“这事太后不知道吗?她不管的吗?”
先是龚姨母,如今又是皇后,太后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都没发现自己两个侄女先后的不对劲。
“那毒来自东吁,太医查不出来,只要按时服用,谁都发现不了,皇后刚开始中毒,是从爱饮参汤开始,一点一点的,等皇后自己察觉,想戒的时候,太子就摔断了腿。”
魏翌说着,眸子越发冰寒,血丝渐起,“皇帝出现告诉皇后,她和太子的命,她自己选……”
“皇后选择了太子,悄无声息的服了三年毒,直到前段时间,太子才发现了这事。”
魏翌双眸恨得通红,嘴角掠起讽意,“皇祖母自认在宫内遍布视线又有何用,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的皇帝儿子,便是儿子最喜爱的元妃,她也似迷了心智一般的,认为她没有野心。”
“他会遭报应的,他一定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