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割吧。”

秦衍微怔，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会……但是说出去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再收回来了，而且，她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吧？他可不认为会有这么单纯的坏人。

秦衍这次没有隔空操控，而是用手拿起了水果刀，虽然那场景看起来像是水果刀自己浮起来了一样。

苏念等了片刻，只感觉手指头一阵细微的刺痛，有什么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苏念心里一松，又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割她的手臂？她还以为出血量会超多的。

还没等她细想这个问题，就感觉手指被一片冰冷裹住，软软的一块方形缠住了她的指头伸展环绕。

苏念有些苦恼为何自己要遮眼，黑暗里的感官真是太敏感了。

于是她清晰地察觉到了秦衍在吮/吸着她的手指头。

舌尖滑过手指的触感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大概就像是有一条蛇缠在她手指上爬。

“……好了么？”

苏念被这异样的触感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碍于晕血的设定只能出声询问秦衍。

“嗯。”

苏念听见了秦衍的一声回答，即使只是简短的一声嗯，但却令她惊讶极了。

她，听见了。

听见秦衍的声音了。

将遮在眼睛上的手放下，苏念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秦衍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略微垂下眼，本来做好了一看到鲜红色就扭头的准备，苏念却发现她的手指非常光滑，毫无被刀划过的痕迹，十指皆是如此，如若不是水果刀摆放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苏念都要以为之前的痛感是幻觉了。

“苏念。”秦衍的嗓音很好听，清冽如花费了许久时间才酿好的清酒，语气平缓却仿佛带着凉凉的气息，拂过耳边，令人心头沉醉。

苏念走到沙发边坐下，和秦衍离得很近，虽然人和鬼的界限还是隔得挺远，但起码在苏念眼里，她和秦衍也就隔了个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而已。

秦衍握着笔，这次由他本人（？）亲手写的字非常飘逸，不像先前操控笔写得那么歪斜。

他只写下了短短的一行字，苏念却看见了一扇门，正缓缓被她推开。

――我叫秦衍，这是我唯一能清楚记得的事。

☆、第49章 【扑倒失忆幽灵?二】

秦衍会对苏念坦诚他失忆这点，确实出乎了苏念的意料。虽然秦衍没有明说，但意思那么明显，苏念又不蠢，自然能看出秦衍是记下了她先前说的“因为我想获得你的信任，所以我要坦诚的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些事。”这句话，才对她坦诚相待的。

“你想找回你的记忆么？”苏念侧过头，依然没有看见秦衍的脸，黑发遮盖了一切。

“想，但这很难。”秦衍的声音平淡极了，似乎真的是因为很久都想不起而不怎么抱有希望了。

“我帮你一起找回记忆。”苏念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纸和笔，笔收进书包里，纸直接点火烧了。

“……为什么？”秦衍似乎在盯着烟灰缸里燃烧的灰烬，“我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作为报酬，你只要陪着我，和我说说话就行了。”苏念垂下眼，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秦衍侧头看了她一眼，最终答应了这个条件。

苏念提起书包进了卧室，秦衍坐在沙发上发呆。

作为一只一直在飘荡的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跟着苏念回家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那双在雨中淡淡的澄澈通透的眼睛，似乎无论多少次，他都会伸手抓住她的发，跟她回家。

秦衍背靠沙发，沉默地陷在思绪里。

她，也许……可以相信？

***

苏念正埋头于作业中，一想到还有一堆作业在等着自己临.幸，她还真想像黄桑一样有翻牌子的权利，然后把没翻到牌子的全部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超生。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苏念放下笔，揉了揉左眼。

“你在写作业？我有哪里可以帮你的么？”

苏念休息的这一小会儿，秦衍就飘进了房间里，站在苏念的身后这样问。

苏念转过头：“你会写作业？”

“应该是会的，我感觉我之前有可能是位学生。”

“行，你过来帮我写一点吧。”

苏念往旁边坐过去了一点，从桌子下拿出了小凳放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凳子，示意秦衍坐下。

秦衍乖乖坐下，听着苏念跟他讲要做哪些地方，偶尔嗯几声，直到最后苏念讲完问他能不能看得懂题目，他才出声说，看得懂。

苏念点头，将作业移了过去，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要是有看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嗯。”秦衍握着笔就开始写作业了。

苏念只听他说他是学生，但究竟是学霸还是学渣这点他没有明说，所以才如此担心，虽然他是好心，但是古人有云“好心办坏事”，就说明还是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写了一面就静不下心的苏念索性放下笔往秦衍那里走了过去，用手遮住左眼一看：“你神速啊写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