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画面猛然亮起一个赤裸上身、仅着豹纹紧身内裤的壮硕男人赫然出现在镜头中,搔首弄姿,还朝张花强抛了个飞吻!

“我X!!!”张花强的国骂脱口而出,整个人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直播间瞬间被满屏的“???”和狂笑表情包淹没。

尽管张花强反应神速,那辣眼睛的画面早已传遍全网。他手忙脚乱地捡起吓飞的鼠标去切断连线,平台管理员的封禁提示却已弹出:“直播间因传播违规内容,封停7天!”

“X他X的!!!”张花强的怒骂不绝于耳,但直播间已然黑屏,回天乏术。一旁的胖爷也傻了眼,回想那豹纹哥的造型,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

“他自己脱的,关我屁事啊?!我招谁惹谁了?!”张花强气得抓起茶杯想砸,转念想到还得自己打扫,硬生生忍住,改成猛灌一口茶。

“算了,就当强制休息七天呗。”胖爷倒是想得开,“我那几件小玩意儿你也介绍过了,正好等等看有没有买家。”

“哎,你不懂!”张花强烦躁地摆手,“直播这行水很深!断播超过两天,热度数据就断崖式下跌,平台推荐位也没了……”他越想越气,“不行!我得申诉!我要解封!”他拿起手机,却发现刚才那画面没截图,投诉都找不到抓手。

胖爷灵机一动:“要不…问问白姐?她是网警,说不定监控到了呢?”

“对对对!”张花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赶紧翻出白小堂的电话拨过去。

电话那头,白小堂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强哥,消消气。这事儿我也爱莫能助,平台规定就这样。其实就七天,以你的热度,影响不会太大的。”

“哦……”不知为何,白小堂温和的解释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花强的怒火。他反而关心起来:“你怎么了?听着特别累?”

“办案呗。吴晓亮那案子落到我们组,材料堆成山,熬了几个通宵了,今晚还得盯着抽查几个大主播的直播间……”白小堂叹了口气,“你就知足吧,好歹能歇七天。我是一分钟都喘不上气。过两天支队还有培训呢。”

“哎,辛苦了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张花强立刻笑嘻嘻,刚才的暴跳如雷荡然无存,“烤鸭、烤肉、涮肉、烤鱼…随你挑!”

“怎么全是肉?”白小堂也放松了些,语气随意起来,“上次在南海吃那么多东山羊,我到现在还上火,痘痘就没消停过。”看来南海的“战斗友谊”确实拉近了距离。

张花强差点笑出声,强装正经:“我懂点中医,给你把把脉,开两副汤药准好。”

“别别别!”白小堂也笑了,“回头被你毒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肯定是毒死的呗。”张花强哈哈大笑。

“对了!”白小堂像是忽然想起正事,“我们支队这次的内部培训,主题是打击文物犯罪。队长正发愁找不到既懂行又有时间的老师呢。你‘强哥鉴宝’的金字招牌,加上刚帮我们破了绿毛吴晓亮的案子,简直是最佳人选!怎么样?趁你这七天‘假期’,来给我们警队上上课?顺便也给我新开的官方文物普法直播间撑撑场子,当个飞行嘉宾,讲讲鉴定门道和那些犯罪分子的造假伎俩?这可是警民合作,双赢的好事!”

张花强被这一大串话砸得有点懵,但精准地抓住了核心:“双赢?怎么个赢法?”

白小堂在那边也笑了:“我们当然可以给你开个证明,帮你直播间提前解封啊!”

“真的?!”张花强瞬间兴奋起来,“我能去警队讲课?!”眼前仿佛浮现出一排排英武的警察叔叔认真听讲的画面,心情豁然开朗。

“当然,地点就在我们队里。”白小堂确认。

“行!没问题!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张花强一口答应,声音洪亮。旁边的胖爷瞪大了眼睛,竖起大拇指:“强哥,因祸得福,你这回是真要火出圈了!”

第94章 一块巧克力

往年三月底的燕北,寒意尚未完全褪去,体弱之人仍需裹着薄棉袄御寒。然而今年却格外暖和,阳光早早展露出初夏般的锋芒,明晃晃地倾泻下来。人行道旁的树木已悄然抽出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城市染上第一抹鲜活的春意。

三月二十九日,周日。

天光未亮,城市尚在朦胧的睡意之中,一辆低调沉稳的黑色SUV已驶入城中心某小区,稳稳停在张花强所住的公寓楼下。

驾驶座上的张风帆,抬头望向五楼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一种为人父的幸福感悄然弥漫心间。他的这一双儿女,独立而懂事,只需稍加点拨便能领会,着实让他省心。儿子张花强性子跳脱些,想到自己和林晶都是严谨持重之人,这“不靠谱”的劲儿,想必是随了他那位舅舅。而养女张花朵,虽无血缘牵绊,那沉静专注、行事妥帖的性格,倒真像是自己的翻版。

五楼的灯光熄灭了片刻,旋即又亮了起来。

张风帆无奈地笑了笑。八成是张花强又落下了什么东西,两个孩子只得折返回去。这情景,与他们小时候何其相似张花强总是风风火火,张花朵则像个小尾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忆及当初林晶提出领养,他其实是犹豫的。导演工作的忙碌,常常让他分身乏术,实在担心无法兼顾家庭。

但林晶心意已决。她说家里有个闹腾的儿子足矣,她渴望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儿。当年生张花强时,她经历了三天三夜的难产,医生判定她已不适合再次生育。然而,那份对“小小软软、能融化人心”的女儿的向往,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那时,林晶供职的燕北文物所常组织义工活动,前往福利院探望长者与孤儿,送去物资,帮忙清扫整理。久而久之,职工们也常携家属同行,既增进了情谊,也赋予了活动更深的意义。林晶心中存着领养的念头,去福利院的次数便格外勤些。

遇见小张花朵的那天,张风帆刚结束一部电影的拍摄。林晶执意拉上他和儿子一同去做义工,笑言别人都成双入对,唯独她总是形单影只,怕惹人闲话。彼时,张风帆尚未声名鹊起,不过是众人眼中的“张导演”。

那日的林晶,眉梢眼角都洋溢着不同寻常的喜悦,逢人便介绍:“这是我先生,是位导演。”张风帆只是微笑着随在她身侧。儿子张花强早如脱缰野马,不知疯玩到哪里去了。

直至义工活动结束,夫妻俩遍寻福利院角角落落,却不见张花强的踪影。

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孩子含糊地指了个方向:“强哥……跟那个小傻子玩呢。”

福利院的孩子多有缺憾,这样的称谓虽不意外,却让林晶心头微刺。她拉着张风帆寻至后院公共厨房,只见张花强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正笑嘻嘻地对着什么人说话:

“妹妹,要不要跟着哥哥?跟着我,以后天天都有巧克力吃!”

林晶与张风帆对望一眼,心道儿子对面许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便放轻脚步,悄然上前探看。

这一看,两人却同时怔住了。

那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瞧着不足三岁,身形羸弱,却生得极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带着些许惊慌,小手却紧紧攥着张花强的手指,未曾松开。

“张花强,”林晶轻声唤道,“我们该回家了。”

“哦。”十岁的张花强已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闻声转过头。“妈,你看这妹妹多好看!就是……好像不会说话。”他补充道,语气带着点遗憾。

“不会说话?”林晶心下一沉,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小人儿,惋惜之情油然而生。

“我也不知道,听别人说的。可刚才她好像叫我‘哥哥’了!”张花强很肯定,低头看着小女孩,“真的,我肯定没听错!就是现在又不说了。”

林晶与张风帆俯下身,细细端详着小姑娘。

张风帆放柔声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没有回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林晶也温言软语地哄着:“阿姨这里有巧克力,想吃吗?”她下意识去摸口袋,却发现早已分发空了,目光不由得转向丈夫。

张风帆会意,竟真从自己衣兜里摸出一大块包装完好的纯奶油巧克力多半是他方才悄悄藏下的私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掰下一半递给小姑娘,话还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