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下午三点二十一分,金一川第五次检查手机,没有任何新消息。他在家里收拾物品,准备明日进组。王博都把二川送了回来和他短暂团聚一下,再让徐苗苗带走。

几个人在屋里忙乱地收拾东西,有了二川,就更乱了。

此时,张花朵发来了短信问金一川:【你家人走了么?我想去拿两套西服,我明天要去见客户。】

初三到初七,三天没有张花朵的任何消息,金一川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此时,他秒回:【早上飞走了,现在我和王博、苗苗在家里收拾东西,你来吧。】

【行,一小时后。】张花朵也是秒回。

五点多,张花朵回来了。

一进门就得到了二川的“热情”欢迎,吓得张花朵急急地说道:“我可没红包给你,火腿肠也没有。”

二川不以为意,依然蹭着她的腿,很是开心的样子。

“张老师,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王博拖着大箱子到了客厅,早已经是满头大汗,“我们这次进组,怕就是要等到杀青才回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张花朵脱了外套,屋里还是暖和的。

“两个多月吧,再回来都是春天了。”

这话说的,竟然很有诗意。张花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王老师,你这个……怎么变成诗人了?”

“不是我说的,是刚才川哥说的。”王博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的,就学来了。川哥这几天一直看书,说话都特别诗情画意。”

“别搭理他,现学现卖,显摆自己是文化人呢。”金一川也拖着大箱子走了出来。不过,他的形象就是个宅男,头发都呈现了鸡窝状,穿了个薄棉的睡衣,还戴了个眼镜。“你想吃什么?烤肉?楼下那个开门了么?”

“好像……没有。”张花朵也不太想多看他,毕竟他这副模样,也不适宜多看。她踢了踢二川,让它让出路,自己先进了房间去翻找西服。找到之后,又把桌子上的书收了起来。不过,站在门口的金一川注意到,她把那张小画很小心细致地装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那个……张老师……花姐……”金一川有了一点点尴尬,“那个……要不,咱们就在家里吃?”

“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去跟我爸吃饭,他们回来了。”张花朵笑眯眯地拒绝,西服装进了随身带来的大口袋中。

“哦,那个……”金一川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抿了抿唇角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朱砂手串递给了张花朵,“之前老想着把你那个手串的珠子给你……这几天看到你屋里的珠子还都是散着的,我就动手给串上了……那个,给你。”

他的样子倒是在献宝,但张花朵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做了什么?你换了玉珠?”

“哦,你说那个和田玉?”金一川赶紧看了一眼手中的珠串,“那两颗珠子都磨损了,我就找了品相更好一点的代替……你放心,这两颗肯定是真货……”

话还没说完,张花朵的声音变大了许多,眼中还变得通红,“谁让你动的?这是我亲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即便是它坏了,烂了,也不能动分毫,你知不知道?”

“啊?我只是觉得吧……”金一川没想到张花朵是这样的反应,完全愣住了。更何况,他做断层顶流五年了,这五年间,也没有人和敢这样吼他。

二川本来蹲在门口,看到张花朵这样,不禁往后退了退,口中发出了“呜呜”之声。

第59章 上演分手大战

金一川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朱砂手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两颗新换的和田玉皎洁如月,与原本深红的朱砂珠子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我只是看着它散着……想修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张花朵一把夺过珠串,指腹摩挲着其中两颗明显不同的玉珠,脸色苍白。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这是我亲妈留给我的……“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寒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哐啷“的声响。二川不安地在两人脚边转圈,发出呜呜的低鸣。

“就因为我弄坏过一次,“张花朵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妈我养母为了修好它,冒着大雨出门找人……才因为肺炎去世的!“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在客厅里回荡,“就算你不知道这个手串对我的重要性,但你也不应该动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不经过同意就擅自“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语句开始混乱,像是要把积压的情绪全部倾倒出来。金一川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向前一步,想要解释。

“你当然不知道!“张花朵猛地后退,后背撞上了玄关的置物架。一个相框摇晃着掉下来,玻璃“啪“地碎了一地。

“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东西都能用钱解决?“她攥紧手串,朱砂珠子深深陷入掌心,“买更好的和田玉替代我那两颗'破珠子'?把原来的还给我!“

金一川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转身冲回卧室,翻箱倒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王博和徐苗苗站在厨房门口,连呼吸都放轻了。二川夹着尾巴已经躲到了沙发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当金一川拿着一个小绒布袋跑回来时,他的拖鞋已经跑丢了一只,头发更加凌乱。“在这里……“他喘着气递过去,“我收在首饰盒里了。“

张花朵一把抓过袋子,指尖相触的瞬间,金一川感受到她皮肤冰凉的触感。她低头查看的动作很急,发丝垂落遮住了表情,但金一川还是看见一滴泪水砸在绒布袋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砰!“张花朵抓起外套和围巾,转身出了金一川的家。大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震得吊灯微微晃动。

金一川愣了两秒,突然光着脚追了出去。

“川哥!外套!“王博的喊声被隔绝在电梯门后。

楼道里也很冷。

金一川的薄棉睡衣根本挡不住寒气,拖鞋在奔跑中不知丢在了哪里。他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电梯正在下行。金一川转向安全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他的脚掌被楼梯边缘硌得生疼,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

一楼大厅的门卫惊讶地看着这个狼狈的断层顶流明星:“金先生,您“

金一川顾不上回答,推开玻璃门冲进雪地里。寒风像刀子般刮在脸上,积雪瞬间漫过脚踝。不远处,张花朵正拦下一辆出租车。

“等等!“

他的喊声被风吹散。张花朵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围巾下露出一截泛红的鼻尖。但下一秒,她还是钻进了车里。

金一川跑到路中央时,出租车已经启动。尾灯在雪幕中晕开两团红晕,像他此刻发烫的眼睛。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的雪水顺着脸颊流下。

徐苗苗递来毛巾时,金一川正坐在玄关的地上发呆。他的脚冻得通红,趾缝里还沾着化开的雪水。

“先擦擦……“她话没说完,王博就举着手机冲了过来:“川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