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从命地走过来,他不敢去看皇太女泛着酡红的脸,却看到了皇太女撑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大红的喜被衬得那双手白皙如玉,张肃迅速移开视线,却又注意到了皇太女踩着一双木屐的雪白双足。

张肃闭上双眼,跪在了皇太女面前。

身高八尺有余的驸马,双膝跪地竟然还是要比皇太女高上一些。

庆阳喜欢这样的平视,因为从朱雀门外接到了驸马开始,庆阳就惦记这张脸惦记了一个多时辰,此时他这么识趣地凑近了给她看,庆阳就一边打量,一边笑着问:“为何要跪?我可没想罚你。”

她看着张肃滚动的喉结,听见他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暗哑音色道:“臣对殿下动了不敬之念,当罚。”

庆阳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两本小册子上的画面。

母妃让她学过的,肯定也有人让张肃学了,或是他的父母,或是贵妃娘娘派去的嬷嬷。

庆阳从木屐里伸出右脚,见才睁开眼睛的张肃马上又闭上了,庆阳轻笑道:“何为不敬之念?”

张肃不答,喉结再次滚动。

庆阳抬脚,轻轻触及他的胸膛,再往下移,正好搭在他的玉带上。

不等那条玉带下坠,闭着双眼的驸马猛地攥住了皇太女的脚踝。

庆阳才沐浴过,她觉得有些热,但她的肌肤是微凉的,于是她立即感受到了张肃的掌心似火,更有一种陌生的悸动沿着他紧扣的指节传到她的腿上,再遍及全身。

庆阳竟有种口渴之感。

她试着往后缩,张肃竟然膝行着逼至她面前,放下她的右腿与左腿并拢,只是手依然握着她的脚踝。

庆阳没忍住,伸手抚上他略显清瘦却俊得让她也移不开眼的脸。

张肃全身紧绷,却一动不动。

庆阳摸过他的脸,再从他的眉峰一直描绘到他的下巴,最后轻轻按上他的喉结,见他垂在一侧的左手都握成拳了,庆阳才笑道:“你是我的驸马,我允许你对我不敬。”

话音未落,张肃已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再低头亲上她的手心,发烫的唇沿着她同样微凉的手臂内侧渐渐往上而去。

就在庆阳快要坐不稳的时候,张肃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拉至怀中,张口吻上了她因为仰首而露出来的纤长颈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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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庆阳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位非常美丽的母妃, 一个让三四岁的她也时常看呆了的母妃。

在庆阳还不明白何为“美”时,她就喜欢上了母妃的美,也欣赏这份美, 就像在春日的御花园经过牡丹圃, 她会情不自禁地为每一朵牡丹驻足。

所以渐渐长大的庆阳也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从父皇、母妃那里继承来的美貌。

母妃的美貌让她成为了罗蟠讨好巴结父皇的“礼物”, 这是母妃的无奈,她生为帝女继而让周围各种身份的男人们不敢觊觎她的美貌,这是她的幸。

既然帝女之尊能让她不会因为美貌遇到任何威胁,庆阳就专心于读书与政事了, 并不会过于关注她的美貌,当然庆阳还是在乎仪容的, 无论身穿华服、布衣还是战甲她都会保持自己帝女的威仪,但庆阳不会在妆容上浪费太多时间,读书期间她不会每天卯时左右早起还要涂抹胭脂水粉再去崇文阁, 入朝后她也不会描眉涂唇后再去官署, 父皇与大臣们不会如此, 她又为何非要在美上多费功夫?

除非偶尔起兴想要精心装扮一番, 庆阳既不会刻意让自己变得更美,也不会任由自己晒黑吹糙脸而减损自己的美, 更不曾深究过张肃喜欢她究竟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才华,想来应该都喜欢的,就像她对张肃也是如此。

庆阳学富五车, 但她在夫妻之事、男女之./欢上确实少有涉猎,她不会主动要看这样的书,也没人敢把这样的书往她面前送。

不过有些东西不需要学, 就像她第一次背《千字文》时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背得快记得深, 她看了几遍, 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她如此美貌,张肃贪恋与她肌肤之亲不是应该的吗?她如此身份,张肃贪得克制又谨慎也在情理之中。

庆阳都理解,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张肃的亲近与贪恋竟然会让她如此愉./悦,无法控制又火般炽烈。

才沐浴过后的庆阳只穿了一套宽松的红绫寝衣,如今中衣已然垂落于床上,张肃的唇却始终只辗转于她的颈肩。

在张肃再一次覆上她的唇时,庆阳的手拂过他浸了一层薄汗的耳畔与脖颈,拂过他绷紧的肩膀手臂,落在了他的玉带上。庆阳上朝时也穿这样的官袍,所以她很熟悉玉带的穿解之法,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将张肃的玉带甩到了一旁。

张肃动作一顿。

庆阳笑了,唇与他分开,上半身也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对上张肃不知何时垂下的长睫,庆阳勾了勾他的锦袍领边:“站起来,自己脱。”

她还记得九岁那年,她在西苑不小心撞见张肃更衣后十五岁的少年郎关窗关得有多快,记得他刻意避了她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少年张肃早已及冠多年,更为守礼更知羞耻,庆阳却有了名正言顺让他主动更衣的资格,有了光明正大看他更衣的身份。

张肃爱慕公主已久,得皇上赐婚前盼的就是长伴公主的资格,与公主亲近的资格,此时又岂会愚守古礼?

他只是有些尴尬,因为一旦他站起来,殿下就会发觉他无法自控的急切。

所以张肃第一次违背了皇太女的命令,依然继续跪在她的面前,只毫不犹豫地褪下了外层的喜袍,再解开了里面的红绫中衣。

庆阳的视线在张肃同样肤色如玉的胸腹转了一圈,再看张肃的脸,竟比他在宫宴上饮了酒后还红。

庆阳再用右脚点了点他的长裤。

张肃一把扣住那只脚踝,再单手揽住皇太女的腰将她抱了下来,与此同时,他从直跪改为坐跪,再稳稳放皇太女坐于他的腰间。

庆阳深深地吸了口气,而随着她这个无法掩饰的动作,面前的驸马脸更红了,全身各处也更僵硬了。

略花了些时间接受自己的驸马与书中所画的区别,庆阳环住张肃的脖子,在他耳畔道:“去床上吧,别跪麻了腿。”

她祭拜过太庙,也在父皇面前行过跪礼,知道跪久了有多不舒服。

张肃便起身将怀里的皇太女抱到了床上,见她扫向悬挂的两侧锦帐,再转身背对着殿下放落锦帐。

两边的锦帐即将合拢时,张肃侧首问:“要灭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