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浑身一僵。她说的,竟与母后提过的往事对上了。
他缓缓转过身,声音缓和了些许:“我信。”
林菲菲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信了。
凌悸也有些动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误会表小姐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林菲菲抹去眼泪,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换作是谁,怕是都会误会吧。”
霍砚辞看了凌悸一眼,眼神示意。凌悸立刻会意,对着林菲菲拱手:“表小姐稍等,属下这就去取人参。”
看着凌悸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菲菲心里松了口气。
(墨北淮有救了!)
她悄悄抬眼,见霍砚辞还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霍砚辞见她眉眼间染上喜色,忍不住开口:“人参乃稀世之物,太子府守卫森严,表、妹费了这么大功夫进来,不知人参是要用给什么人?”
林菲菲心里嘀咕:凭什么要告诉你?
可转念一想,以太子的能耐,自己不说,他怕是也能查到。
正犹豫着,见凌悸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快步走来。
“表小姐,给。”凌悸将木盒递过来,盒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林菲菲接过木盒,入手微凉,打开一看,两支人形老参静静躺在锦缎中,须根完整,色泽饱满,果然是上等佳品。
她喜出望外,抬头对凌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你。”
凌悸被这笑容晃了眼,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不、不客气。”
霍砚辞站在一旁,看着她只对凌悸道谢,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这女子,难道不知道,这人参是他点头才能给的吗?
林菲菲将木盒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对着两人福了福身:“那菲菲就不打扰殿下了,告辞。”说罢转身快步离去,裙摆扫过回廊的石阶,留下一阵淡淡的草木香。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凌悸忍不住感慨:“表小姐还挺有礼貌的。”
霍砚辞却忽然笑了,笑意漫过眼底,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玩味。这女子,倒是有趣。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寝殿:“备车,去宰相府。”
凌悸愣了愣,随即连忙跟上:“爷,我们去宰相府做什么?”
“去看看她拿着本太子的人参,到底是要救谁。”霍砚辞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一丝兴味。
凌悸摸了摸后脑勺,忽然觉得,自家爷似乎对这位表小姐,上心了。
宰相府内,墨北淮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挠着他的心,让他总感到心神不定。
他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思忖着:“她是不是已经跑掉了?”那担忧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他是真怕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这么不辞而别,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再也寻不到踪迹了呀。
(她不管我了?)墨北淮在心里这般想着,那想法就如同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着,搅得他越发心烦意乱了。
就在这时,林菲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汤走了进来。她看着躺在那儿的墨北淮,没好气地说道:“胡说什么呢?在我恢复自由身之前,我必须要把你照顾好,然后好跟你和离。”
只是说到最后“和离”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那声音细若蚊蝇,仿佛这两个字有着千钧重,让她都有些难以启齿。
墨北淮本就虚弱,听了这话,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虚弱地问:“你,你刚刚说什么?”他那原本黯淡的眼眸里,此刻竟好似闪过一丝光亮。
(她刚刚好像是说要照顾我,还要跟定我了。)墨北淮这么想着,心里那股子喜悦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将他淹没了,他光是想想都觉得乐不思蜀,仿佛身上的病痛都减轻了几分。
“没啊。”林菲菲眼神闪躲,表现得很不自然,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此刻有些慌乱的心。
而她这般不自然的模样,更是让墨北淮坐实了他心里那美好的猜想,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那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太子霍砚辞带着贴身侍从凌悸走了进来。
第10章 墨北淮宣示主权
霍砚辞一进来,那眼神就带着几分冷意,看向林菲菲,冷言冷语道:“表妹真是好雅兴。”要不是他带凌悸来看看她,还真就错过了她与别的男子,互生暧昧的精彩画面。
说着便不在意林菲菲与墨北淮的眼神,大剌剌地找了个位置落座,而后又接着说道:“有空在这里陪男子嬉戏,却没空到宫中陪陪你的姨娘。”那话语里满是嘲讽与不满,好似林菲菲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一般。
林菲菲一听这话,心里就来气了,暗暗腹诽着:这男人,抽的是什么风?她去不去陪姨娘,那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儿,跟他能有多大的关系呀,犯得着这般阴阳怪气的吗?
林菲菲也不客气,对着霍砚辞故意绕了个圈,再次说道:“我看表哥也挺闲的,还是没事的时候,多去陪陪姨娘解解闷,方能体现孝子之道。”那话语里的回击之意,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你!”霍砚辞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旁边那碗人参汤上,冷哼一声道:“人参本该用在值当的地方,偏偏被人拿来糟蹋了,真可惜!”说完,他一甩衣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了,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恼羞成怒的劲儿。
凌悸在一旁看着这场景,深呼出一口气,赶忙快速跟了上去,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太子的怒火波及到。
林菲菲站在那儿,心里别提多纳闷了,忍不住小声嘀咕着:“一天的好心情,都是被他糟蹋了才对!”那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的不悦。
墨北淮倒是气定神闲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那眼眸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林菲菲已然不在他的身边了,那空荡荡的屋子,让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失落。
而就在这时,墨少乾走了进来,墨北淮刚喝完人参汤,嘴角还有一点儿药渍没来得及擦去呢。
两人的眼神对上了,那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噼里啪啦地闪烁着,一个势在必得,那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一个不想相让,那眼眸里满是倔强与不甘示弱。
“何必要白费功夫,自取屈辱呢?”墨少乾神态自若,那谦谦有礼的态度,看着倒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可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压根就瞧不上他的这个弟弟,觉得他处处都不如自己,这话语里也满是轻蔑的意味。
墨北淮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慢悠悠地说道:“大哥不必忧心,我和你的弟妹,就快要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了。”这话一出,无疑是在向墨少乾公然宣告主权呢。
墨少乾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那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气得浑身发抖,用力一把揪住墨北淮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真小人!”那眼里的怒火,仿佛都能将墨北淮给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