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达海拿了个方形长枕抱在怀里闭闭眼,这才发现,原来昨晚的李红砂在他脑子里那么清晰。
她扎他一刀时的英勇无畏,蜷在他怀里的弱小无助。
夏达海听村里其他耍朋友的小年轻说,当男人见过一个女人极端的两面,那他爱上这个女人是必然的。
睡梦中她翕动的双唇,喷洒在胸口上灼热的呼吸。
那颗日思夜想,夜有所梦的红痣紧贴在他的肩头,给他的心脏烫出个洞。
这个洞不大不小,刚好一个李红砂的形状。
夏达海抱着枕头侧倒在床上,双臂收紧绷出青筋,在衣柜里放到发黄的旧枕头被他挤坏,弹出棉花。
不是李红砂在他怀里的感觉。
坏了换一个。
这回放轻了动作,枕头没坏,但感觉不对。
一连换了四五个。
一个新枕头,刘女士这年开春刚做的,勉强符合他的手感。
夏达海抱紧这颗枕头,埋首喟叹,没有李红砂自带的香气。
抬头露出的双眉紧皱着,视线四处寻摸阵儿,想到身上还没换掉的湿衣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捻起衣领嗅了嗅。
嗅到味一顿。
还剩点儿。
夏达海双手双腿夹住抱枕,老实地尝了会儿味。
红晕渐渐晕染双眼后,他不老实了,或者说,不想老实了,大手向下。
动的时候难免牵扯胳膊上的伤,掌心被玻璃碴刺过的地方也微微疼着。
越疼越舒服。
他只想,这些都是红砂赐给他的。
“你收敛一点儿。”
李红砂受不住。
以前没觉着夏达海是多变态的人,他很正经,导致她每一次夜里写文,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对他的愧疚。
现在她同意了让他追求她,他就演都不演了。
她只是捂一下他的嘴,他脸红个泡泡茶壶!
李红砂看了眼周边的人,婆婆阿姨都在忙,客人们在吃饭,鑫城跑远了一时没敢回来。
没人注意到他们。
李红砂放下手,拿伞头敲敲夏达海的小腿:“我饿了。”
她有种昨晚被夏达海算计的感觉,语气不大好。
“这是你的伞?”夏达海却问了个不相干的。
李红砂抬头朝他脸看去,过程中避不开他手臂上的伤,瞧见马上心软。
语气柔得不能再柔:“是呀。”
她还握住伞柄打开一半给他看:“里面是幅油画,很好看。”
夏达海沉闷地嗯了声:“是好看。”
他说不出高雅的词汇来夸赞她的伞。
他只记得昨天,骑摩托车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身形跟红砂很像的女生,他没有停车。
要是他当时停车就好了。
夏达海很后悔。
说不定李红砂昨晚就不会被雷雨吓到梦魇。
李红砂边走边半开伞转给他看。
夏达海跟在她身边,痛斥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他的后悔里,居然夹杂了几丝愉悦。
李红砂在乡下没有几个熟人,她会出门就代表,她昨天其实想来找他吧。
她没有真的生他的气。
这个发现带来的兴奋和愉悦,要靠咬破嘴唇才能忍耐下去。
第 20 章
李红砂如愿吃到了她想吃的蛋饺。
不过吃的过程不算太开心。
今天雨后放晴,又是周末,蛮香农家乐客人不少,夏达海却还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她对面望着她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