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什么时候改的,熟稔亲切,她和他都没有发觉。
李红砂倏地张开手,整个手掌贴在他的胸上。
不过一层薄衫,指尖轻触的微凉不若目下温热的掌心刺激。
她近身,感受着他炽热猛烈的心跳。
他还喜欢她。
夏达海难得敏锐,察觉出李红砂此时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该问一嘴,但她贴在他胸上的这只手,完全占了主导。
李红砂继续往前,他便欲拒还迎地后退一步。
小小的房间在他的大跨步下,显得逼仄,夏达海快没有退路了。
他抬眼越过李红砂的头顶,看着近在咫尺的卧室门,咽了口唾沫,在她又一次逼近下。
心一横,拐了个弯。
不晓得李红砂发觉没。
夏达海的犬齿咬住内壁的肉,不想张嘴打破这段有点暧昧的氛围。
他方才的回答,肯定博得了李红砂的欢心。
她知道他认真思考过了。
他脑子笨,但他还是个好学生。
李红砂一步一步地推着他,夏达海几乎没用力反抗过,连她掌心下的那块肉,本该鼓鼓的,目下也软成一片。
直到矮筒靴跨过房门那条线。
李红砂放下手,退回卧室里。
夏达海眼前骤然浮现上次来给李红砂换灯泡时的场景。
他装上灯泡后转身,她乖巧地蹲在门口的位置,目光不知道在盯哪儿看,眼眸片刻失神。
他当时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巧的人。
李红砂在看他的胸口,似乎要看破他的胸膛,去盯他那颗滚烫的心脏。
一个喜欢她的男人,怎么突然说话就不讨喜起来。
夏达海留恋她掌心的温度,不知所措:“怎么……”意识到自己要说登徒子的话,他赶忙住了嘴。
李红砂也在这空档开口:“你回农家乐吧,我现在好多了。”
言语之下,小腹撕裂般。
“鑫成那边应该需要你帮忙。”
她的脸色不见好转。
雨未停,夏达海从见到李红砂第一眼起,就再也学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夏达海取下挂在门边的雨衣,穿上后站进雨幕:“晚上还需要我送饭吗?”
他徒然低落的情绪被大雨掩盖,中午的饭菜李红砂没吃多少,想来傍晚不会需要他送饭来。
果然,他听见李红砂说:“不用,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
夏达海走了。
院门和老房子的大门一并关上,夏雨微潮,潮湿的人倒回床上抱一个枕头。
枕头抵在小腹上,不久前的生姜和红糖好像突然间起了作用,延迟性地缓解撕裂的血肉。
李红砂重新打开电脑,熟练地翻出夏达海背过的那段文字。
“极昼……雨滴……”
李红砂哼笑:“我写出矫情的文字,他就真是个矫情的人了吗。”
哼笑过又觉得不够讽刺,硬挤出个生气的表情,照在电脑屏幕上。
夏达海这个人不要太实诚,她叫他说感想,说读者的感想就好了,乱揣测什么。
李红砂蜷起身子,脸埋进枕头里,她最近都不想搭理夏达海了。
雷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周。
熹微的阳光在一个周末乍现,雨后气温上升没那么快,蛮香农家乐的生意在短暂的凉爽中回春。
生意好,意味着夏达海会给他们发红包,农家乐的一帮员工脸上都挂着笑。
唯独鑫成满脸愁绪,他发现李红砂有几天没来农家乐了。
上周的雷雨不是天天有,尽管没有像今天一样放晴,也偶有阴天出现,很适合出门散步。
李红砂往常只要出门,就会沿固定路线散步到农家乐来找他的老板。
如今非但不来了,老板厨房也不进了。
老板不抡勺说明什么?
说明情感危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