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达海搓搓后颈转头,同李红砂爸爸的脸对上。
他一怔,抬手挥了挥,伍爸爸扭头喝光一杯白酒。
夏达海低头凑李红砂耳边:“红砂,爸爸是不是讨厌我?”
李红砂转头看眼爸爸
伍爸爸和夏父坐喝酒的一桌,夏父正在给伍爸爸比划,他昨儿钓到的鱼有多大。
伍爸爸注意到女儿投来的视线,抬头,一改态度,咧嘴笑着,对她挥手。
李红砂也挥了挥手。
“可能吧。”
她不太确定。
李红砂和伍全凤属于典型的中国式父女关系,说话再多,聊天再欢快,都有种挥之不去的尴尬。
算对不太熟的父女。
但夏达海又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见夏达海跟只受伤的大狗一样,一下焉搭搭的,李红砂拍拍他的手臂:“没事的,可能只是我们今天结婚,他嫁女儿,心里不好受。”
这安慰不到夏达海,前面来人敬酒,他勉强打起精神,挡在红砂面前应付。
晚上回婚房。
两家议亲那会儿就说好了。
红砂不想回城里住,就住方奶奶的房子,这是奶奶送给孙女的新婚礼物。
但房子得翻修,可以度蜜月的时候翻修,出去玩个一段时间回来,差不多就改好了。
自营店累是累点,但休息时间可以自行安排,夏达海的店铺也无需为房租发愁。
李红砂躺在卧室的床上,对着顶上的白炽灯,数收到的礼金。
她大学来的朋友,大都送礼物,平常来往着,可以不记名字。
包头村来送礼的人,实打实送的礼金,得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把钱记好。
逢年过节,红白事,他们要对着账还回去。
李红砂认不全包头村的人,记礼信的事交给夏达海。
她现在就是趁钱还在手上,过过数钱的手瘾。
夏达海洗完澡,爬上床跪着,熟练地把她的腿架他肩上,给她按压揉捏。
“不该穿高跟鞋。”
他垂眸落在红砂脚后跟的红痕上,磨破皮了。
这种小伤最麻烦。
贴创口贴容易捂着,不贴暴露出来,磨到哪儿了,又疼。
李红砂抬着脚在他掌心里晃晃:“敬酒穿的旗袍,不搭高跟鞋不好看。”
夏达海不说话了,见她数好钱,报了数递过来,他随手收到一个小抽屉里,愁眉苦脸地给她按摩。
“怎么了?”李红砂闭着眼享受,都忽略不掉他的失落。
夏达海按摩的手掀起她的裤脚:“我在想爸爸为什么讨厌我。”
老丈人看不惯女婿还需要理由?
李红砂对这点儿门清。
这话也不能明白告诉大海,沾亲带故的人际上,他死轴,知道了得三天两头去折腾她爸,要让他看得惯他。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爸爸,她两边都得看好。
“我爸爸就是这样的,家里添个新人,总要给他适应的时间,反正我们又不会离婚。”
小腿上的手收紧了。
夏达海听不得那两个字。
李红砂闭眼晃晃脚,就当安慰他了。
享受好一会儿,身子骨都松软下去,左腿上的两只手不对劲了。
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挽了上去,白炽灯下,明晃晃的一条白细的腿。
脚踝上坠着两颗红痣。
李红砂感觉到痒,缩了下脚,但没阻止夏达海。
她大多数时候,能惯着伴侣就惯着。
直到痒变成疼,她惊呼了声。
也不是特别疼,就像突然被蚊子叮了下。
李红砂睁开眼睨夏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