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季清海被她怼得一噎,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丫头说的,是事实。
那个叫季无名的孩子,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
“清歌说得对。”季宴修看着怀里的女人,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当务之急,不是追忆过去,而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看向余清歌左手上的戒指。
“这个东西,就像一个装在我们身上的定时炸弹。”
“季无相虽然在魂狱里受了重创,但他可以随时通过戒指,吸食我们的生命力来恢复。”
“此消彼长,我们迟早会被他耗死。”
“而且,我们能出来,他肯定也能出来。”
季宴修的分析,让季清海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怎么办?”
“毁掉怨巢。”
余清歌和季宴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我们在魂狱里,攻击季无相的执念根源,也就是他童年的那段记忆时,整个魂狱世界,都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余清歌继续说道:“这证明,先祖手札上的记载,是对的。”
“他的执念,就是魂狱的命门。”
“而那四十九个怨巢,就是他执念的根基。”
“我们毁掉的怨巢越多,他的执念就会越不稳定,魂狱的力量也会越弱。”
“等到我们毁掉所有的怨巢,或许,就是魂狱彻底崩溃的时候。”
“到时候,那个缩在戒指里的缩头乌龟,自然也就无处可藏了。”
她的思路,清晰无比。
虽然过程,会无比艰难,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可是……”
季清海看着两人苍白的脸色,满眼担忧。
“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
“尤其是丫头你,本就玄力透支,现在又被那东西缠上……”
“死不了。”余清歌挣扎着,想从季宴修怀里坐起来。
季宴修却按住她,不让她动。
他拿起季清海手里的那颗续命丹,递到她嘴边。“先把药吃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余清歌看了他一眼,没再犟,张嘴把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她感觉自己那被抽空的身体,总算有了一点力气。
“这丹药,只能暂时吊住你的命。”季清海忧心忡忡地说道。
“想要根治,必须把那戒指里的邪物,彻底清除。”
“我知道。”余清歌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能再拖了。”
她看向季宴修,“你还能感觉到,下一个怨巢的位置吗?”
季宴修的脸色,也很苍白。
在魂狱里,他同样消耗巨大,灵魂也受到了创伤。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他闭上眼睛,再次催动体内的至阳之血。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困难。
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无比滞涩。
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余清歌和季清海,都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
季宴修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的金焰,虽然黯淡,却依旧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