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翻了水杯,有人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恐慌瞬间蔓延。

余清歌瞬间警惕起来,“大家不要慌!不想死就全部都别乱,安静的坐好!”

闻言,瞬间所有人都又安静了下来。

就算平时不喜欢她的也不敢不听,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玄学大师的名头,在这生死关头,不敢不听。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诡异的,极富节奏的敲击声。

叩,叩叩,叩。

那声音不像是雨点,也不像是树枝刮擦。它很清晰,仿佛有人正用指甲,不紧不慢地,同时敲打着这栋木楼的每一扇窗,每一寸墙壁。

它来自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将这栋孤零零的民宿,彻底包围。

余清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一束冷光,刺破黑暗。光柱照亮了离她最近的窗户。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有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余清歌一个冷眼扫过去,“不想死就安静点!”

玻璃窗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

而就在那片水汽上,一个个扭曲诡异的符号,正被人从外面,一笔一划地,慢慢画出来。

那不是人类的手指,更像是某种尖锐之物,留下的深刻划痕。

季宴修猛地站起身。

他看见,那些符号出现的同时,他手腕上的黑气,颜色变得更加浓重。

一种被窥伺,被锁定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敲击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悠远、哀伤的哼唱声。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穿透了墙壁,穿透了黑暗,直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曲调很古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几个胆小的女场务,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竟不自觉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脚步。

“堵住耳朵!别听!”余清歌的声音,瞬间惊醒了众人。

她快步走到季宴修面前,手电筒的光,照亮了他手腕上的黑气。“这不是普通的诅咒,是血祭的阵法。施术者就在这山里。”

直到这刻,她才反应过来。

她的话,让季宴修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需要你的血。”余清歌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季宴修伸出手,这一次,他连问都懒得问,被要得太多了,直接免疫了都。

余清歌抽出发间的银簪,再次刺破他的指腹。

自从有了季宴修,她特意自己做了个簪子,时常都是用簪子挽发,为的就是方便取血。

殷红的血珠,比上一次,颜色更深,透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她没有用血去画符,而是拿出那本皮面手记,翻到空白的一页,将书平摊在桌上。

自从拥有了阿瑶前辈的记忆后,她就得知了,王奶奶给她的那个骨针和手记,根本不是普通的手艺传承。

这东西,功能多得很。

她用簪尖,引着那滴血,悬于纸张上方。

“它在找你。”余清歌看着季宴修,“现在,轮到我们,去找它了。”

她松开簪子,那滴血,没有落下,而是违反常理地,在纸面上方一寸处,开始游走。

它像一个有生命的红色指针,迅速地,在空白的纸页上,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血线蜿蜒,曲折,最终勾勒出的,是一副简易的地图。

正是这片山区的地形图。

而血迹的终点,停在地图右上角一个被标记出来的,小小的建筑图案上。

那是一座,早已废弃的山神庙。

“献祭的,不是人。”余清歌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想用你的气运和这里的恐惧,喂饱一个被他扭曲了的山神。”

她话音刚落,外面那阵哀婉的哼唱,骤然变成了凄厉的尖啸。

整栋木楼,都开始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报警!我们快报警下山!”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

“来不及了。”余清歌收起手记,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深山。“阵法已成,这山,现在只进不出。”

“离开,只会死得更快。”她转头,看向季宴修。“我要去那里,否则大家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