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修低头,看向手中的竹筒,完好无损。

他抬眼,对上余清歌那双清亮又深邃的狐狸眼。

她眼中,写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季宴修心领神会,他将竹筒放下。

“抱歉,我需要处理一下。”他转身,走向溪边,与所有人拉开了距离。

沈月的笑,僵在脸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啊!余姐刚刚是吃醋护肤夫了吗?简直太甜了!】

【救命啊!我要磕上头了。】

【这对cp居然意外好磕,离了个大谱。】

拍摄间隙,众人各自休息。

季宴修独自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余清歌拿着两瓶水,走了过去。

她将其中一瓶,放在他身边的石头上。“昨晚,你和周副院长,有过肢体接触?”季宴修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烦闷。“他想跑,我拦了一下。”

“抓的哪?”

季宴修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示意了一下。

正是那股黑气,盘踞最浓郁的地方。

余清歌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

那不是普通的怨气,而是一种媒介。

周副院长,只是一个被污染的宿主。

他将这道“标记”,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转移到了季宴修身上。

“那是什么东西?”季宴修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虽然看不真切,却能感觉到一种黏腻的不适。

仿佛有什么肮脏的东西,黏在了他的手上。

“一个很麻烦的东西。”余清歌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摄制组。

沈月正和经纪人抱怨着什么,眼神不时怨毒地瞟向这边。

“接下来,不管谁靠近你,都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你呢?”季宴修反问。

“我?”余清歌自嘲地勾了勾唇,“我百无禁忌。”她的体质,寻常邪祟近不了身。

可季宴修不同,他的至阳之血,是最好的“净化器”,也是最完美的“容器”。

那东西,会慢慢侵蚀他的气运,直到将他吞噬殆尽。

夜幕降临,民宿的小院里,燃起了篝火。

竹筒饭在火上烤着,发出“噼啪”的轻响,肉香混合着竹子的清香,弥漫开来。

气氛正好。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声音,来自二楼沈月的房间。

老张一个激灵,手里的烤肉都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恐地望向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季宴修和余清歌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冲向木楼。

沈月的房门,被反锁了。

里面,传来疯狂的砸东西声,和她语无伦次的哭喊。

“别过来,滚开!啊!”

季宴修一脚踹开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里,一片狼藉。

而沈月,正蜷缩在墙角,抱着头,瑟瑟发抖。

她面前的梳妆镜,从中间裂开,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镜子……镜子里有东西……”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张壮着胆子,朝那面裂开的镜子看去。

镜面倒映着屋内的景象,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