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阿香…季宴修…
对不起,我好像,回不去了。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一声轻描淡写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在整个神邑之中响起。
“唉,真能给本王惹事。”这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却像是一颗投入沸油中的冰块,瞬间让整个暴怒的神邑,为之一静。
那只即将压下的黑暗巨手,骤然停滞在了半空。
余清歌涣散的意识,被这熟悉的声音,猛地重新拉了回来。
她“看”到,在自己和那只巨手之间,一道裂缝凭空出现。
那不是季宴修那种霸道刚猛的金色光芒,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幽暗的黑色。
一个穿着古朴玄色王袍,头戴冠冕的身影,从那道黑色的裂缝中,不紧不慢地,一步跨了出来。
他身形高大,面容模糊,却自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与漠然。
那是属于秩序的,至高无上的威严。
谢必安?
他怎么来了?是来救她的吗?
【阎……王……】
那庞大的邪神,发出了一个充满了忌惮与刻骨仇恨的意念。它认得这个将它囚禁于此的男人。
谢必安没有理会它,他那双仿佛蕴含着整个幽冥的眼眸,先是落在了余清歌那几乎快要透明的神魂上。
“胆子不小,还真让你把本王的心给毁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余清歌的神魂波动了一下,愤怒与委屈涌上心头。“谢必安,你骗我!”她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怒火。
“本王只是没把话说全而已。”谢必安淡淡地回应,随即,他终于转过头,看向那尊庞大的,蓄势待发的邪神。
“孽障,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安静。”
他抬起一只手,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截看不清肤色的手腕。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孽障,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那邪神的咆哮,不再是单纯的意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音波,震得整个神邑空间都在扭曲。
它对谢必安的仇恨,显然已经超越了对自由的渴望。
那只遮蔽一切的黑暗巨手,不再碾压,而是握指成拳,汇聚了整个神邑的怨毒与恶意,朝着谢必安那看似单薄的身影,狠狠砸下。
这一拳,足以让天地倾覆,法则崩坏。
谢必安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将那只抬起的手,轻轻向前一推。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
他的掌心前方,那片虚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出现了一块绝对的“空”。
所有砸向他的怨毒,恶意,力量,在触及那片“空”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这么多年,你的招数,还是这么粗糙。”谢必安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百无聊赖的失望。
他收回手,那片绝对的“空”也随之消失。
邪神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一拳,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第93章 一切都是场骗局
神邑内的一切,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被一只手掌前方的“空”无声吞噬。
邪神那庞大的意志,第一次浮现出近似于“恐惧”的震颤。
【你……你竟敢用‘归墟’之力!】
谢必安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的微尘。
他看向邪神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对付你,还无需动用‘归墟’。”
“本王只是,抹掉了你存在的痕迹而已。”他的声音平淡,却蕴含着至高的法则。
那是属于幽冥之主,定义死亡与终结的权柄。
余清歌的神魂,在这场超出理解的对峙中,如同一叶浮萍。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震骇,一股怒火再次燃烧。
“谢必安!”她的意念化作尖刺,直指那道玄色王袍的身影。“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谢必安终于将视线挪回她身上。
那目光淡漠,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虫子。“本王做事,何须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