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东西,是一切的根源。

毁了它,她就赢了。

余清歌的神魂,像一颗不计后果的陨石,狠狠撞在了那颗暗红色的心脏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咔嚓”声,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清晰地响起。

一道裂痕,出现在了心脏的表面。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了整颗心脏。

【不!】

那股刚刚击退了季宴修,正在享受胜利的庞大恶意,发出了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

它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那个金色的“食物”只是诱饵,这个微不足道的“祭品”,才是真正的威胁。

无尽的黑暗疯狂翻涌,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即将崩碎的心脏抓来,想要阻止这最后的崩坏。

太晚了。

余清歌将自己最后一丝意志,全部灌入了心脏的裂缝之中。

“给我去死吧你!”

砰!

巨大的心脏,彻底炸裂开来。

捆绑着它的,那无数条代表着天道法则的漆黑锁链,也随之寸寸断裂。

一股纯粹的,再无任何束缚的,原始的恶意,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神邑。

那只抓向她的黑暗巨手,也因为心脏的破碎,在距离她不到分毫的地方,骤然停滞。

季家祠堂。

季宴修重重摔在地上的瞬间,季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宴修!”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扶起孙子冰冷的身体。

七窍中流出的不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带着神性的,淡淡的金色液体。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但他的气息,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神魂,遭受了重创。

“家主!”所有长老都围了过来,看着季宴修的惨状,一个个脸色煞白。

“天元大阵的力量断了!”

“与神邑的联系,也断了!”

“我们,我们失去了他的坐标!”

季宏颤抖着手,探向季宴修的脉搏。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跳动。

人,还活着。

但神魂已经像是被狂风吹散的沙画,能不能重新凝聚起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快,把他送回卧房,用温神玉养着!”季宏嘶声下令,那张老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悔恨与恐惧。

他算计了一辈子,自以为能掌控一切。

却没算到,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孙子,会为了一个外人,疯狂到连命都不要。

“那个女孩呢?”一名长老忍不住问道,“她怎么样了?”

季宏的身体僵住了。

联系已经断了。

季宴修拼上性命,甚至拼上整个季家的力量,为她争取来的机会。

结果如何,他们已经无从知晓。

她可能成功了,也可能失败了。

但无论哪种结果,在失去了季宴修的庇护,又彻底激怒了那个“禁忌”之后,她的下场,都只有魂飞魄散一个。

季宏缓缓闭上眼,满嘴苦涩。

季家,这次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神邑内。

随着心脏的破碎,余清歌感觉自己神魂中的某种枷锁,似乎也随之断裂。

那个名为【寻回阎君遗失之心】的任务,在她脑海中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排斥力,开始作用在她的神魂之上。

这片虚无的空间,在驱逐她这个“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