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走到墙边,目光落在一个挂在墙上的老旧日历上。
日历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日期,清晰地停留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
余清歌伸手想要触摸那本日历,指尖还未碰到,那脆弱的纸张就像被风化了千年一般,瞬间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季宴修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抑感越来越强,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身体不自觉地向余清歌靠近了半步。
余清歌没有回答他,她的目光被大厅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被推倒在地的文件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的文件散落了一地,同样积满了灰尘。
她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档案。
吹开上面的灰尘,几个字迹工整的钢笔字映入眼帘。
【入园儿童档案】
姓名:刘曼。
那两个字,像是带着某种尖锐的魔力,瞬间刺入余清歌的眼中。
刘曼。
居然是她。
季宴修也凑了过来,当他看清档案上的名字时,那张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错愕。
“那个女明星?”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看来是了。”余清歌的指尖在泛黄的纸张上轻轻滑过,打开了档案夹。
里面是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神却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天真,反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和警惕。
正是刘曼小时候的样子。
档案上的信息很简单。
【入园时间:十五年前,秋。】
【备注:该儿童情绪极不稳定,有较强攻击性,建议隔离观察。】
“十五年前。”季宴修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又抬头看了看墙上那个同样停留在十五年前的日历,眉头紧锁,“这里所有的时间线索,都指向十五年前。可这家孤儿院,明明前几天还在运营。”
“不是时间线索。”余清歌合上档案,站起身,环顾着这片被灰尘与死寂笼罩的大厅,“更像是有一段记忆,被从这个空间里强行剥离,然后用另一段更陈旧的记忆,覆盖了上来。”
她的话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季宴修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一盘被格式化后,又被灌入了旧系统文件的硬盘。
“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季宴修的声音愈发沉凝,“还能把这里所有的小鬼,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余清歌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但源头,一定在这栋楼里。”
两人警惕起来,一前一后地朝着楼梯走去。
第73章 快走!
木质的楼梯早已腐朽,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越往上走,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就越是浓重。
季宴修的身体绷得很紧,他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余清歌完全护在身后,那双时刻保持警惕的丹凤眼,锐利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余清歌看着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却也有一丝暖意流过。
这家伙,虽然怕得要死,但每次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她前面。
二楼是孩子们的宿舍和活动室,走廊两边的房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东倒西歪的铁架床和破旧的桌椅。
他们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那里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季宴修伸手推开。
里面的景象比楼下更加狼藉,一个巨大的实木办公桌被掀翻在地,文件和书本散落得到处都是。墙角的保险柜大敞着门,里面空无一物。
余清歌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过,最后定格在壁炉里。
壁炉里堆满了烧成焦炭的木头和灰烬,但在那片黑色之中,却有一个角落露出了不一样的颜色。
她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备用的清洁符,随手一扬,符纸无火自燃,一道微光闪过,壁炉里的灰尘被瞬间清开。
一本被烧得只剩下小半的硬壳日记本,出现在两人眼前。
余清歌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日记本的封面已经被烧毁,里面的纸张也大多焦黑卷曲,一碰就碎。
她耐着性子,一页一页地翻看,终于在日记本的后半部分,找到了一些幸存的,字迹潦草的文字。
【九月三日,雨。那个孩子,是个怪物。她总是一个人对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说话,她说树下有好东西。】
【九月十日,晴。又有一个孩子失踪了,我知道,一定是被那棵树……它在吸食他们的生命力,我能感觉到。我必须阻止它。】
【九月十五日,阴。我查到了,那是养魂木,只要能拿到它的‘核心’,就能镇压它,也能救那些孩子……】
后面的内容,彻底被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