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个没看?住,又被莽撞的?师弟,在灵花刚冒芽的?脑袋顶上,结结实实站了半晌。这下子,娇贵的?灵花是彻底蔫死?了。
后来,沈曦照见花迟迟不开,以为死?掉了。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随手?拔下,胡乱扔远。
又过了几年,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这所谓的?灵花,并?不是灵种。
正因为它是凡界的?植物,没有灵花三?天开花、三?天结果那般好养。但获得修仙界灵气的?滋润之后,这花......
不对,是这树,长得格外茂盛。这难长的?花,最后长成一棵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的?......梨树。
修仙界少有这种东西,大师姐见猎心喜,特别喜欢从树上摘花,酿沈曦照爱喝的?梨花酒。
清音看?她处处不顺,经常围着树转圈,不善地打量树干,寻思从哪儿砍掉,能将这该死?的?树彻底铲除,让该死?的?梨花酒见鬼去!
她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她费尽千辛万苦,亲手?为沈曦照寻来的?“灵花”。
大师姐也?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在受小师妹的?恩惠,借花献佛,无形中承了小师妹的?人情。
沈曦照默默想,这个尴尬的?事实,她们二人还是都永远不要知道的?好。
清音抚摸她的?脸颊。
思绪兜兜转转,又转回来。
她凝视着她,两人彼此相拥,简单的?拥抱没有欲望,只有温情无声流淌。她的?手?臂紧贴她的?胸口,能感受到她缓慢有力?的?心跳。是充实的?满足感。
她其实一直觉得,沈曦照最难得的?,最吸引她的?,是她身上那份明媚肆意,那份在魅魔身上几乎看?不到的?无忧无虑。
魅魔身处魔族最底层,族人从降生时起,整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一边为食物发愁,一边又提防自己何时成了旁人的?盘中餐。
清音生活的?部族,族人很少,还是几个怀孕的?女魅魔迫于无奈,共同组建起来的?临时部族。
族群甚至称不上是族群,自然没有大巫降生,更没有年长的?、能够为众人撑腰的?强大前辈。一帮孱弱可?怜的?年轻魅魔,置身于食物链最低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年轻母亲们经验匮乏,唯有逃命经验尚算丰富。中间历经波折,也?失去过不少孩子和同伴,但强忍疼痛收拾心情,联起手?来,勉强将其中两个孩子养大了。
修为越高的?魅魔,越受魔族觊觎。可?在此之外,纯净的?魅魔婴孩,肉质细腻,纯洁无瑕,鲜嫩可?口,尚未品尝过情.欲的?味道,味道甚至胜于人族修士。
因为稀缺,在领主面前,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好东西。
清音从有记忆时起,族人就?在拼命东躲西藏,不断搬迁。她们的?居住地,是阴暗潮湿的?地穴。
清音蜷缩在低矮的?土洞里,席地而睡,饿到皮包骨头,肋骨外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甩着,光秃秃的?。她娘十分嫌弃,说像耗子尾巴。
魔族没有老鼠,清音抱着自己尾巴,想象不出来耗子的?模样。但听母亲描述,肥硕的?、油光水滑的?耗子,应该是一顿美味的?好食材。
魅魔可?以进食正常食物,却无法从食物中获取任何力?量。代价便是修为停滞生长,永远无法掌控力?量,无法保护自己,沦落为魔族最底层的?存在。
虽然她们本?来就?是。
饿急的?时候,顾不上精心挑选,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清音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想得馋了,胃里翻绞着疼,像有无数只手?在拽她的?肠子。
她翻了个身,用力?按住抽搐的?胃部。壁顶不断有细土簌簌洒落在她脸上,她饿得睡不着,高高仰头,忐忑不安地盯着粗糙的?顶壁。
她开始揣测,这里什么时候坍塌。倘若塌陷,自己会不会被活埋进去。
无精打采的?尾巴僵住,清音死?死?盯着塌陷的?洞顶。尾巴上那点可?怜的?毛发,直愣愣炸开。她的?恐惧成了现实。
土块窸窸窣窣摔落,如冰雹落下,坚硬、冰凉,砸出满嘴血腥。她努力?护住脑袋,蜷缩起来,口中发出凄厉叫声,呼唤她的?母亲。
那时,她以为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或许下一秒就?会死?亡的?日子,才是她的?“未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音低头,安静凝视着怀中人的?脸。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奇打量我半晌,对我笑了笑。”
沈曦照思绪蓦然一动,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搜索不到这段记忆。
她不懂清音的?感慨源自什么,但通常情况下,能被隐藏起来的?记忆,自然涉及到任务重点。
她仰头看?她,指尖拂过她的?发尾,用手?指慢慢卷起近在眼?前的?发丝,故意调笑,试探套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动心了?”
清音听出她的?语气变化?,凝视她的?双眼?,哑声说:“如果我说是呢?”
她的?态度很认真。
“我喜欢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沈曦照在初时的?震动过后,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倘若这部分隐藏起来的?记忆,真是任务重点,清音恐怕没那么容易开口。
她们的?亲密度还没达到这一步,清音心有疑虑,沈曦照也?在静观事态发展。其他任务目标的?亲密值也?得努力?,她不能着急,须得妥帖把?控任务节奏。
“别想那么多,没必要问这些?。”
那人若无其事冲她微笑,清音觉得自己又落入下风了,这种感觉实在可?恨。
指尖拂过她的?发,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们又没有未来,及时行乐就?好。”
“世人总会为望不见的?明天焦灼,可?有些?东西,注定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字字狠狠锤击在清音心脏上。痛得她呼吸困难,窒息感如海般深重,淹没了她。
这话说的?,好像是真诚劝慰,又像轻描淡写的?否定。简单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否定了她的?在意、付出、心动。
“我不。”
声带仿佛摩挲出血,透出一点沙哑。清音喉间腥甜,硬生生挤出这两个坚硬的?字。她吻过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