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活,不是你们心软,是我们技高一筹,是你们没用,一帮无能的废物,无法彻底剿灭我们。”
她浑身是伤,勒紧锁链的手却极稳,一点点用力,任他的反抗,给身体?增添了无数道新伤,手臂岿然不动。
她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睨视他的脸,温声细语道:
“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贱民们稍有忤逆,便无法忍受了吗?”
男人眼眸猛然睁大,喉咙发?出“咯咯”声响,脸因极度怒意?和窒息而涨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尤梦容猜他想说,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敢这样做?
她凑近他的耳朵,话说得温柔缱绻,
“贵族老爷,再?见了。下?辈子重新做人,可别再?遇见我了。”
“咯嘣”
脖子断裂。
男人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眼中布满血丝,破损的喉管发?出漏气的嘶嘶声。
他的头软绵绵垂了下?去,像一截瘫软的面条,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起脑袋的重量。
尤梦容松开锁链,任男人的身体?颓然砸在地上。
她慢慢吐出一口闷气,小臂因为用力过度轻微发?.抖,原先被手铐磨破的手腕,这会儿?更是血肉模糊。
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在刚才的大力动作下?崩裂。
血液汩汩流出,顺着?她无力垂落的手臂,在指.尖积蓄,又在手掌下?方汇集成小小一滩血流。
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尤梦容抬头。
来人站在门口,背对着?光,面容被门的阴影遮挡,看不清表情。
熟悉的黑色作战服,瞬间令人联想到?沈家麾下?凶残的“黑色幽灵”。
骁勇善战的战士们,仿佛是不怕痛、不会死的地狱使者,宛若战争绞肉机,席卷过血肉横飞的战场,令敌人闻风丧胆,未战先怯。
露易丝抬手,将手里一路滴血的东西扔出来。
支离破碎的人头骨碌碌滚过去,带出一串混着?脑浆血液的污浊,停靠在尤梦容脚边。
尤梦容想都没想,宁愿忍着?牵动伤势的痛,也要将这东西用力踢回?去。
她撇了下?.唇,露.出嫌恶表情,差点没吐.出来。
“看门狗,你没别的招数了吗,只会这样故意?恶心我?”
虽然她自己,现在浑身上下?也凄惨的紧,可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肯定不一样。
尤梦容小臂上汗毛竖立,被恶心得够呛,用力在地上蹭了蹭鞋底上的血迹,威胁道。
“蠢狗,你再?用这种手段搞我,我就?立刻自杀!”
露易丝微微扬眉,双手环胸,金发?随意?摆动,语气带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和我的小主人,会在意?你这条狗命?”
尤梦容捂住胸口,深情款款道:“我知道嘛,我那亲爱的,是个短命鬼,朝不保夕,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这种没有未来的人,行事无所顾忌,性子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反正?她没几天好活了,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至于自己恶劣的行为,会造成什么糟糕后果,自有活的人去焦头烂额,为她收尾。”
她一次又一次喊露易丝是狗,这种蔑称露易丝从未动怒。可“亲爱的”三个字一出口,露易丝的眼神便沉了下?去。
“你们这群不安分的水蚤,不老老实?实?在你们的粪坑里待着?,真以为我们沈家不会赶尽杀绝?”
尤梦容重新坐回?去,恢复了懒洋洋的姿态。
“我就?是好奇,我那亲爱的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那双碧绿的眼眸冰冷深沉,难得瞧出动怒的神色。
她并未搭话。
尤梦容看笑了。
“露易丝,你好歹也是贵族老爷出身,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多好,救命之恩,你给她做十?年的狗也够了。”
“哪儿?像现在这样,风里来雨里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她稍稍倾身,略显普通的五官因为动人的笑意?,蓦然生动起来。
“啊对了,蠢狗,你要是没了,能不能先把你那恶毒的后母和弟弟宰了,爵位你不稀罕,那就?让给我呗?我稀罕,我稀罕死了。”
“实?在不行,让我见见亲爱的嘛,上次她来是来了,却不肯进来陪我说说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三年没见到?她了,快要想死她了。”
露易丝没搭话,扭头吩咐属下?。
“长?夜漫漫,未免孤单,让客人孤枕难眠,不符合我们沈家的待客之道。”
她缓缓扫过尤梦容凝固的笑脸,微笑起来,咬字清晰。
“尸体?清理完了,就?都搬来。务必让我们的尤梦容小姐,今晚搂着?倚靠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