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柒没理他,径直走向老板。
“这位小姐,三文钱,五个圈。”老板殷勤地笑着,腆着肚子走过来。
“十个圈。”寒梅递上六文钱,心中为宫尘刖鞠了一把同情泪。
世子爷,你要顺着公主来啊!
被遗忘的世子爷很委屈,很幽怨,身边的冷气简直可以冻死一头大象了。
龙懿珩嘚瑟地买了十个圈,乐悠悠地哼了一声。
“小姐,前面搭了台子,许是猜灯谜,可要去瞧瞧?”幽兰提着兰花灯走过来,看着一扔一个准的时小姐,再看看哭丧着脸的老板,开口道。
用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去探路,大小姐你还真舍得。
“姑娘,前面可不是猜灯谜!”路人听到幽兰的话,扭过头,“前面是在比赛呢!”
“比赛?比什么?”时语柒好奇地踮起脚看了看前面,只看到了一片人头。
那路人奇怪地看了时语柒一眼,“五年一度的花王赛。今日在台上展现才艺,谁得到了最多的鲜花,谁就是花神娘娘认可的花王!”
“花王?多谢大姐了。”时语柒含笑点了点头,看那妇人走远,狡黠的眼珠子一转,“这种事情,没有我怎么行!清竹,给你家小姐我报名去!”
被神明认可,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吧!
花王,花神……
时语柒背对着龙懿珩和宫尘刖,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擂台并不是临时搭建的,而是借用了以往花魁献艺的临湖圆台。那圆台有一半伸出岸边,水面上漂浮着一片片荷叶,另一半两侧栽种着青翠的杨柳。
时语柒站在参赛小姐中间,周围除了四大丫鬟之外,一个人都没有。稚嫩的脸上噙着一抹高贵优雅的笑容。不管是现代的礼仪教导,还是这几年的礼仪教导,随随便便都能稳压京中所谓的大家闺秀。
“那人是谁啊!这么高傲!”
“就是啊,一副假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啊!”
“哼,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时语柒自然听到了她们的讨论声,不过她不打算跟她们理论。她一个心理年龄三十三岁的老女人, 跟一群小姑娘计较,太过没意思,也太掉面儿了。
“妹妹。”时语柒惊讶地发现,她看见时若烟了。
时语柒眨了眨眼,没说话。时语柒表示,该装傻时别说话,该说话时别装傻。不过时若烟要是能这么容易糊弄,她就不是未来第一白莲花了。不过上午还是堂妹,这会儿又成妹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有多亲厚呢!
时若烟咬了咬下唇,委屈道:“妹妹到底是哪里不喜欢我,姐姐改了便是。”
“堂姐多虑了。还有,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妹妹,叫的可真亲热!老实说,时语柒对时擎一家都没有好感。
“我只是想与妹妹亲近一些。为何妹妹上午说自己要静养,不宜出门,晚上却……难道只是为了推辞与姐姐一道?”时若烟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真的可怜。江南女子长相本就偏柔和,时若烟更是江南女子的典范。而且时若烟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博取怜惜和同情。
但是时若烟忘了上午的教训,要论演戏,时语柒也是个中好手。
时语柒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地靠在清竹身上,面色煞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时语柒性子刚毅,与她熟悉的人都会忽略她的长相也是偏娇柔的那种,与时若烟不遑多让。此时一副梨花带雨,心痛难耐的样子,即便是女子也忍不住同情心泛滥。因为比起时若烟,时语柒还长了一张娃娃脸。
时语柒就是那种“我心情好陪你演一段,我心情不好直接怼死你”的人,反正她后台硬,不怕事。就算真惹出事儿了,护国公主的名号一出,谁敢动她?她手中的二十万军队虽不能造反,但是震慑人还是够了的。
听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时若烟也绷不住了,匆匆转身离开,却没有离开会场。
时语柒一直都没说话,只保持着伤心欲绝的状态,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公主,别装了,人都走了。”寒梅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类似于智障的行为。
时语柒施施然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演戏者先入戏,好的演员能完美地诠释一个角色。说通俗点,装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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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百花节3
“花王赛开始,以琴书画歌舞为一队,两对为一组,请一到十号姑娘上台一较高下。”花王赛的主办方,是华国第一富商,钱家。
此时,钱家的管家钱伯就站在圆台上,不喜不悲。不少人暗自感叹,不愧是第一富商,连下人都*得一身大家风范。
真舍得花钱。时语柒暗暗咋舌,虽然她也有钱,但是像钱家这样每一个奴才都严加教导,直到喜怒不形 于色,时语柒表示她没那么多流动资金,也胆子这么做。
一个奴才教导得比宫里的奴才还严谨,甚至像军队一样令行禁止,你是想干嘛?
话说回来,台上已经开始了第一轮较量。各人选定各自要表演的项目,然后同一队的闺秀商量出曲目,书画歌舞都要符合曲子的意境。
时语柒选了琴,大概在第三组,她的对手是同样擅琴的时若烟。真是猿粪啊!
“我们选什么曲子好?”时语柒一组选了舞蹈的女子问道。此人是倚香苑的第一舞姬,本名玲珑,时语柒接手后改名阿蛮。阿蛮自然是认出了她家小主子,却默默地在旁边装陌生人。
“阳春白雪吧,这位小姑娘,你可会弹?”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女子讥讽地看着时语柒,她本是与同伴一起来的,同伴也报了琴,却没想到没和她一组。本来这种事是随机的怨不得别人,不过她死活要算在时语柒身上也无可奈何。
时语柒挑了挑眉,暗道这女子实在刁钻。阳春白雪素有“曲高和寡才是阳春白雪”的说法,这女子让一个十岁娃娃弹这种高难度的曲子,用心实在险恶。
不过,时语柒身为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虽不说精通琴道,却也是侵淫琴道多年,阳春白雪自然是会的。但是,既然要扮猪吃老虎,就不能表现得太过出挑。她势必要好好涮一下这些用心险恶的“小学生”。
时语柒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嗯,只是会一些,阳春白雪太难了,师傅让我先学简单些的,她说欲速则不达。”她这个年纪,要是会才真是怪了。
女子有些小小的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那怎么办?琴曲不过关我们都会被淘汰的。”
除了阿蛮之外的两名女子都焦灼起来,不悦的目光投向时语柒。
时语柒暗自发笑,这曲不会还不能换一曲么?非得抓着这个是几个意思?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还是怎么着?时语柒装作很仗义地拍了拍平坦的胸脯,“这样吧,待会儿不管怎么样,都算在我一个人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