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做什么?”褚修远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他对这个“大舅子”兼情敌没有什么耐心,他应该一开始就挂断电话。

【噢,想和你分享一些信息。】

傅鸯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以至于褚修远还以为他在驴自己,“关于小安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和我哥也有点关系,不过我一个人处理不来,想找个帮手。】

和小安有关系,但傅鸯一个人处理不来?褚修远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是什么?”

【我哥昨天带人回家过夜了,我今天早上碰到了。】

傅鸯的语气故作轻松,但褚修远还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听完之后心也凉了半截。

对啊,他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小安已经是成年人,怎么可能没有需求?

褚修远悔到肠子都青了。要是他能早点想到,他就可以借着床伴的关系顺着杆子往上爬。又或者他积极主动一点,送小安回家的那天他就应该放弃温柔取胜的想法,大胆地表达自己,说不定现在他和小安的关系就可以更进一步。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人和小安又是什么关系呢?如果只是单纯地解决需求,没必要把人带回家里,到外面的酒店就可以,何必冒着被别人知道自己家的地址的风险呢?

他问傅鸯,“那个人是谁?是小安的男朋友吗?”

傅鸯嗤笑一声,【我哥要有男朋友我会不知道?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哥的男朋友。】

“那小安有说他是谁吗?”

【啊,说了啊。】

褚修远连忙追问,“是谁?”

傅鸯则嚣张地表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褚修远觉得又气又好笑,“现在是你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处理不了。怎么才说几句,你就突然可以了?”

他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给我打电话其实是为了炫耀你的无知和无能。”

接着,他听到傅鸯那头骂了一句脏话,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这小兔崽子还是这么好控制,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套出点什么信息。

等傅鸯骂完,褚修远慢悠悠地开口:“说说看吧,那个人是谁,和小安又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哥说是做义工时认识的。】傅鸯很快平复了心情,和这位“情敌”分享他所知道的信息,【但我觉得他们之间没这么简单,我哥不是那种随便带人回家过夜的人。】

“唔……有点意思,”褚修远晃动杯子里的红酒,“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等着我找出那个人的资料是吧?”

【切,没有我,恐怕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你怎么确定我能找到那个男人的资料?”褚修远抿了一口红酒,“要是我找不到呢?”

【褚家对你寄以厚望,怎么会不把最好的资源给你?还是说其实这些都只是烟雾弹,你没有你表现得这么厉害?】

“你倒是很清楚。”

【网上还能查到你空降合众的新闻,大家都很期待你能在合众大展身手。】傅鸯开始不耐烦了,【怎样,你还查不查?】

褚修远拿着酒杯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景色尽收在眼底,“查,当然要查。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有结果了再联系你。”

傅鸯哼了一声,撂下一句【有结果了微信发我】,就挂断了电话。

褚修远一口喝完红酒,思绪开始发散。

虽然傅鸯又蠢又幼稚,但他的确提供了有力的信息,暂时可以达成合作关系。在和小安有关的事情上,他不能再疏忽了。

从第一次梦遗醒来后,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位好友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还特意疏远了小安一段日子,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小安不在他身边。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将小安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小安的态度让他犹豫不决。有时候小安表现得很亲密,像是对他也有意思。有时候又显得有些疏远,不想让他靠近。

那段时间里,褚修远几乎每晚都会做梦。直到今天,他还记得梦境中的小安是如何依偎在他的怀里,侧耳倾听着他说的那些情话。

青春期的所有躁动不安都在梦里具像化。每天他上课看到坐在他前面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热,下面隐约有要抬头的趋势。

但也不是所有的梦都和下半身有关。有一次体育课他没有和其他同学一起下去,而是趴在桌子上补觉。前一晚的梦过于刺激,闹得他一整晚都没睡好。

教室里的窗户都被打开,窗帘被风吹成鼓起来的船帆,盖在熟睡的少年身上。少年的睫毛无故颤抖着,像是已经醒了但又不想睁开眼。

一道阴影覆盖在他的脸上,脸颊传来轻软的触感。少年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看看是不是他的梦中人。

可是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少年摸上了脸颊,尝试找到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除了淡淡的薄荷味之外,他什么都没找到。

褚修远做了一个深呼吸,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打开微信,看到傅鸯发来的好友添加申请。纵使百般不满,他还是通过了。

傅鸯给他发了信息“不要忘记你答应过的事”,后面还跟着一个表情包“扛着40米大刀的我允许你先跑39米.jpg”。

褚修远哑然失笑,弟弟还真的是弟弟,只会用这些幼稚的手段来威胁人。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给傅鸯换了一个备注:“幼稚处男”。

他不知道的是,傅鸯也在他通过之后的第一时间修改了备注,名曰:“带阴阳师”。

第26章

周一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气温也很适宜,即便是走在太阳底下也不会觉得很热。偶尔有一阵风吹来,更觉得舒服了。

可偏偏就在天气晴朗的这一天里,办公室的气压低得可怕,像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项目组的几人或坐着或站着,姿态不一,但他们的表情却出奇地一致,都垂着脑袋,脸色苍白,仿佛有人偷走了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