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皱眉,微怒,“四弟,你说的什么浑话!若是未想替你奔走,我还来见你做什么!”
慕容修不置可否,“你此次前来,除了向越夷传递圣听、交好相通之外,其他目的是什么?”这差事吃力不讨好,即使皇帝有旨,慕容博岂会推脱不了?
慕容博有一瞬尴尬,清清喉,“听说你得了汗血宝马的配1种繁孕之法?”
慕容修皮笑肉不笑,“长兄的消息确实比我灵通上许多。”
“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容博怒拍桌。
慕容修说得恶意,“我大闺女被强盗所掳,这汗血宝马我也怕是得不了!”
慕容博一愣后才反应过来,捻须宽慰笑道,“你这驴性子,总算改了些。”
慕容修哼了一声,起身,语速稍急,“长兄不需再跑驿馆劳顿,就在此安歇吧!”
慕容博说的慢慢悠悠,“我本来还想说四弟你总算作出些成绩,正想着托兵部刘侍郎向圣上举荐一番,如今看来,只空欢喜罢了!”
慕容修气极,“勿须长兄多虑!”
慕容博不以为意,“九王爷虽不受圣上待见,在朝中却极有门路,我听说他要在骝城落府,他又是好声色的,你既然得罪过九王爷,你那大闺女,只是个贱妾所生,既然被强盗掳了,你不妨……”
慕容修微顿,垂眸而去。
……
“老爷?”单氏忧心地询问一脸铁青满满阴霾的慕容修,慕容修未应,单氏对玉兰道,“你让厨房准备些参茶来!”
慕容修叹了口气,摆摆手,“芷儿,你下去吧!”芷儿是玉兰的乳名。
玉兰怔了怔,垂眸掩住思绪,恭顺退下。
……
隐隐从门缝中传出,“那该如何?”
“家族不管,只能自谋出路,如今大闺女被掳,无论好坏,冼家的婚事怕是作罢,九王爷那处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九王爷,竟然在骝城落府,这喜好怕是难测。”
“长兄说九王爷喜好声色,俩闺女……”
单氏的泣声响起,“你将女儿看成了什么了?再说那九王爷,府里艳姬美妾如云,哪里能看得上咱府?哪里懂得疼人?莫说是为妾,就算是做侧妃,我也不允。”
慕容修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轻拍单氏安慰,“先别管这个了,你之前同我说那孽女和府里的马仆传出私情,如今她又在冼家堡受了诟病,虽说你不想欲盖弥彰,也要快些将那马仆打发了才是。”
“娇姐儿被掳,也不知会是怎生的惨样?”话音刚落,便听到单氏低低地哭泣声。
“昨日那孽子不是说了定会找到人,如今也只能等了……”
玉兰轻轻地掩上门,无声的离开。
……
张寡妇打趣道,“大兄弟,看你急得,我又不会把你媳妇吃了!”
陆独眼伸手想捞些刚出锅的炒青菜,张寡妇眼尖得厉害,一个菜铲子下去,骂道,“你那狗爪,比猪开脏,还不洗洗!”
陆独眼佯作疼地叫了声,嘴里连说,“这就去,这就去。”
马五只好再次开口,“张姐,她在哪,我怎么没见着?”
“我这就巴掌大一块地,能把人藏到哪里去?”张寡妇笑瞅着马五微赧的模样,愈加地绕弯子。
马五抿抿嘴,打算直接去找人,张寡妇道,“拐一个屋角就到了,那里遮阴,妹子在帮我剥花生,呆会儿炒了给你们下酒。”
马五声音放小,“张姐,她从小娇气,做不来这事,若要做什么事,你就喊我。”
张寡妇略有不满,“大兄弟,你媳妇是水灵,我也不想让她做粗活,是她自个儿揽下的。”
马五怔愣,“她揽下的?”
“你那媳妇说要给我银子,说她不喜欢欠人,我又不想收,她问我有什么活可以做,我寻思着便让她剥花生了。”
马五有些不好意思,“张姐有什么粗活,喊我总没错。”
张寡妇瞪着刚擦完手又想作案的陆独眼,又是一记重拍,怒道,“你兄弟懂得疼人,你呢,整日就知道给老娘气受。”
陆独眼嘿嘿笑着打哈哈,马五道,“张姐,我在你这舀些热水。”说完拿起水瓢在另一灶了瓢热水,又兑了些凉水,就往厨房外拐角走去。
想也不用想,这温水,肯定是给慕容娇用的。
“大小姐,我来剥,您洗洗手。”
慕容娇抬眼一瞥,“不是说要剥,站着做什么?”
马五赶紧蹲了下来,慕容娇接过水瓢,站了起来,将地儿让给马五,低声道,“你对我好,我不稀罕,日后别再这样做了。”
马五蓦地将花生捏碎,花生仁也成了白泥,见慕容娇就要走,一伸手握住慕容娇的腿儿,慕容娇一颤,水瓢落地,温热的清水洒在泥地上,水珠儿卷起泥尘在小摊湿地边缘滚滚欲动。
被握住的地方炙热火烫,慕容娇顿时觉着绵软无力,嘴中却怒斥,“贱仆,你还不放开!”
马五微僵,垂着头,紧握着不放手,“大小姐,别以奴唤小的,可好?”
“你算什么东西!”慕容娇声调提高,“放开!”
马五“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紧抱着慕容娇,垂头哑着声,“大小姐不是在冼大公子面前说喜欢小的?”就算是假的,至少在她眼里,他也不该是奴的。
慕容娇挣扎扭动身体,小手使劲锤打马五的后腰,惊慌失措,“是谎言,你知道的,是谎言,我不可能喜欢你的,不可能,不可能的。”慕容娇越说越无力,到话尾已是低声喃喃的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