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嗯……”她正冥思苦想是编个大概的日子还是直接糊弄过去时,百子柜前的言泽忽然喊她:

“江医生,药材分好了,你检查一下吧。”

江茗雪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走过去:“好,我这就过来。”

临走前想起什么,又转头叮嘱许妍:“对了,以后元和医馆哪怕对军人不收费,也必须第一时间登记就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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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牌匾上的夕阳褪下,天色已经渐渐变黑。身穿训练服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医馆。

“容上校同志,藏的够深啊,之前只知道你娶了老婆,没想到是赫赫有名的元和医馆继承人江医生,家世好、气质好、相貌好、医术好,今天见了连脾气都这么好。”

基于保密原则,他们在外只模糊军衔称容承洲为队长。

容承洲在军中兼任上校和飞行大队队长两职,邢开宇是少校,比他小两岁,和容承洲一起作战七八年了,今年刚升上飞行大队的副队长,仗着关系好有时候说话会没大没小,跟在他身后连连感慨:

“啧啧,怎么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呢?”

容承洲没搭理他。

“我不是说你配不上嫂子啊容哥,外边我不知道,但你在咱们空军圈子里可是个顶个的帅。”邢开宇竖了个大拇指,先拍了一波马屁。

“但话说回来,虽然干咱们这一行是挺容易娶到老婆的,但谁不知道军恋苦啊,谈恋爱容易,结婚难啊。咱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你说嫂子那种条件的世家千金,选咱们这种连家都着不了的军人图啥呢?”

邢开宇说着长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爱情就惆怅,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已经接受家里人的相亲了,但他还没办法回去,这门亲事铁定是黄了,唉……

21式作战靴踩在柏油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容承洲也陷入了沉思。

这一年里,他很少想起家里这个声名远扬的妻子,故而从未探究过这个问题。

当初突然领证的确有冲动的成分,但他也思考过,以为她仅仅是想利用他挡家里的催婚安排,只是从未想过更深入的原因。

图他帅吗?

不至于。以她的才学和家世随便挑的。

图他根正苗红吗?

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哪天从飞机上掉下来就尸骨无存了。

图他不粘人不碍事,不会影响她的事业发展吗?

那她找一个入赘听话的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容承洲当初高考以688分的成绩考入京北大学和空军的联培专业,自诩脑子还算好使,可如今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究竟图他什么呢?

他也想知道。

第4章 长风 我以为你希望我这么客气。

医馆房间少并非假话,连江茗雪这种老年人作息都只能和许妍同住一间。

晚上屋里点了蚊香,蚊子少了许多,但这次水土不服的症状有些严重,她昨日抹的去敏消疹的药膏见效甚微,身上的疹子在睡梦中抠破了好几个,破口处火辣辣地刺痛。

一晚上没睡好,索性四点多就起来了。

天已经蒙蒙亮,清苦药香渗入潮湿的空气中,依稀可以闻到菜地里黄瓜的清香。

江茗雪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打了一桶井水,给院内的药材和青菜浇了水,剩下的起灶开水,倒进保温壶里备用。

大约五点半,分馆的老林已经做好了早饭,虽然胃口不佳,但为了不浪费老人家的心意,江茗雪吃了到达海宁后的第一顿饭。

上午的病人依然不多,江茗雪看完诊还能抽空和老林讨论蒙山县的医疗情况。老林是江老爷子的远房亲戚,今年快七十了,医术自是不必说,只是年龄大了,精力有些跟不上。

江茗雪虚心请教之时也不敢让老林太过劳累,简单了解了一些事情就让他去午休,自己伏案看近年的医案记录。

“啊!快来人啊!有色狼!”

刚看到一半,忽然听到后院传来许妍的尖叫声。

江茗雪立刻放下医案,让言泽看着医馆,自己往后院赶去。

水泥筑成的楼梯下是一间简陋的洗浴室,没有门,只有一个江茗雪昨天临时挂的帘子。

帘子不够长,上面空了一块,在特定的位置和视角能看清里面的光景。

许妍抱着换洗的衣物站在门口,气得双眼通红,指着斜上方隔壁邻居家房顶上的中年男人控诉:“茗姐,就是他偷窥我洗澡!”

楼梯下面光线不好,许妍怕黑,特地牺牲了白天午休的时间洗澡,结果衣服刚脱掉一半,一抬头就看见斜上方有一个黑黝黝的男人站在屋顶偷窥她。年轻小姑娘哪经历过这种事,瞬间被吓得跳了起来。

江茗雪听了大致情况,第一时间给柏东发消息去隔壁门口堵着,以防偷窥者跑了。

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人高的农具,结结巴巴地用蹩脚的普通话急切否认:“我没、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洗澡!”

“小偷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许妍气得声音都在发颤,“没想到你看着老实,背地里却干的出这种龌龊事!”

“你、你、你怎么能乱污蔑人呢!”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刚好在我洗澡的时候你就站在房顶!”

“……行,我不跟你争。你说我偷窥,那你总得拿出证据吧!”

“我……”许妍被堵住了,环视四周没有找到一台摄像头,根本拿不出证据。

本来还在故作坚强与变态对峙,现下连证据都没有,一腔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茗姐,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他就站在那往我这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