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洲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躺下。
炙热的气息从身侧传来,江茗雪的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
她又睁开眼睛,鼓足勇气问:“你只有一床被子吗?”
牙刷、毛巾、拖鞋等日用品都有备用,被子竟然只有一条,这让他们两?个怎么盖。
“嗯,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不盖。”他平躺在床上,淡声说。
“......”
这话说的,她能介意?吗?
“......那一起?盖吧。”江茗雪有道德底线,知道不能鸠占鹊巢。
“嗯。”
狭窄的单人床容纳他们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寸距离,江茗雪躺得规规矩矩,丝毫不敢乱动。
但容承洲躺下时,她的手背还是不经意?擦过他的胳膊。
冷硬的肌肉像是一快滚烫的烙铁,酥麻的电流从她手上窜到全?身脉络,她的手仿佛触电一般迅速弹回。
而后自认为悄无声息地往墙边挪动,状似不刻意?,实则很刻意?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容承洲自来感官敏锐,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很快察觉,他只是不愿戳破。
窗外大雨瓢泼,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室内的夫妻二人中间仿佛形成了一条虚无的三八线。
嗅觉在黑暗中变得更加灵敏,她依稀能闻到从身侧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
他换了衣服,这股烟草味很浅淡,但还是残留一丝。
她以为他刚刚出去吸烟带上的,问:“容承洲,你会吸烟吗?”
“当?然会。”他答得干脆。军中生?活枯燥,他又年纪渐长?,说不会是假的。只是他没有烟瘾,一星期才会想起?来抽一支,大部分时间是为了提神。
“但我怎么没见过你吸过烟?”她疑惑问。
“不常吸。”他声音沉沉,低醇的声音在雨夜显得格外悦耳动听,“而且,我不会在你面前吸烟。”
吸烟是个人选择,无可厚非。但若是让别人被迫接受二手烟,那就是流氓行为。
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江茗雪弯唇:“其实我不介意?闻烟味的。”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那道磁性沉稳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有时候,我更希望你能多要求我一些?。”
江茗雪怔了下,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容承洲并未解释,长?臂忽然抬起?,越过她胸前。
江茗雪下意?识抬手护在身前。
男人拉被子的动作蓦然一顿:“抱歉,我应该提前知会你一声。”
江茗雪双颊泛热,原来是她为了离他远一些?,被子只盖了一角。
她真诚道歉:“对不起?......我条件反射了,但绝对不是针对你。”
这是身体的自然条件反应,并不针对任何人,但的确容易伤人。
容承洲并未计较,将?她腰间的被子扯到她胸前,又将?自己这边的被子向她挪过去一些?,然后从容不迫地收回手:“快睡吧。”
“嗯。”已经快一点了,江茗雪的大脑终于感知到疲惫,不知不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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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到半夜三点才渐渐停歇,空军基地被洗的发亮,远处停机坪上的水珠顺着机翼弧线话落,在金属表面折射出碎钻般的光。
塔台顶端的雷达天线重新?开始转动,切割着渐渐透亮的空气,雨后的泥土味清新?浓郁,阳光透过灰色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唤醒床上沉睡的姑娘。
时针刚走过数字“7”,江茗雪迷蒙地睁开眼,一夜无梦,醒来还有些?恍惚。
她转动眼珠,看到房间内简约整洁的布置,才恍然想起?她昨晚留宿在容承洲这里了。
她转头?,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容承洲不知何时已经起?来。
她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正想抬手伸个懒腰,却忽略了一夜过去,她还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虽然睡得很踏实,但身体却僵硬地动弹不得。
她慢慢挪动四肢,让身体逐渐适应过来。
门在此时从外推开,容承洲拎着打包的饭盒走进来:“醒了?”
似乎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是半干状态。
江茗雪坐起?来:“嗯。”
“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吧。”他把饭盒放到桌子上。
“好。”
她起?身穿上鞋子,一转头?发现她昨日脱下的脏衣服已经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是刚被洗过的。
她诧异问:“是你帮我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