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天怎么洗澡呢?”她问。
他们是公共浴室, 她肯定没办法用。
容承洲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思索了几秒, 启唇:“我去给你打桶热水, 委屈你将?就一下。”
江茗雪忙应:“不委屈不委屈,我在医馆也是这么洗的。”
容承洲宿舍好歹有独卫, 水龙头?有热水,而且还能锁上门, 空军基地的各方面条件已经比她在医馆好很多了。
“嗯。”
他点头?,找来一个干净桶,接满热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还带标签的毛巾递给她:“新?的,没用过。”
江茗雪接过:“谢谢。”
“嗯......那我等下穿什么?”她突然想起?。
容承洲复又打开柜门, 里面春夏秋冬的衣服分门别类归整得很清晰,每件衣物都叠得格外整齐。衣柜里是淡淡的雪松香,飘到鼻腔里,闻着很舒服。
江茗雪第一次见到这样爱干净又有条理的男人,连她都自愧不如。每日的高强度训练明?明?很容易产生?汗臭味,但她却从来没在容承洲身上闻到过。
“这些?都是洗过的,你随便选。”他指着休闲区说。
江茗雪随便拿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子,到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依然被打扫得很洁净,洗漱台上放着空气清新?剂,没有一丝异味。
江茗雪掬起?一捧水浇在身上,一点点将?身体打湿。
一想到等下要和容承洲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动作就不由?自主慢下来。
想借此逃避一时一刻。
热气渐渐蔓延到上方,氤氲了她的眉眼,镜子被一层水雾覆盖,模糊不清。
江茗雪磨磨唧唧地抹上男士洗发水,轻缓地揉着头?发。
容承洲担心?洗到后半段水会冷掉,特意?打的水温偏高。
但在江茗雪的拖延下,这有些?发烫的热水还是渐渐变凉,淌在身上不禁让人打起?寒颤。
没办法,水温不允许她再?拖了。
江茗雪认命地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然后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出去,将?白天穿过的衣服挂在门口的立式衣架上。
今天在外面赶集,出了些?汗,衣服已经很脏了。但海宁气候潮湿,空气湿度大,即便是用洗衣机甩干,一晚上也肯定干不了,怕明?天早上没有衣服穿,只能暂且忍一下,等回去再?换干净的。
容承洲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肥大,肩线松松垮垮地垂在大臂中间,快能装下两?个她了。裤脚卷起?五折,还是垂在脚踝的位置。
裤腰也大了一圈,好在裤子是松紧带,她系到最紧的状态能勉强不掉。
容承洲正在案前看飞行相关的专业书?,见她出来,起?身。
受热气蒸腾,女孩白皙的脸红扑扑的,浓密卷翘的睫毛被打湿,黏连成一簇一簇的。瘦小的身体装进他的宽大T恤里,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她这身打扮很是滑稽,但他没笑?她,依然表情板正,递给她吹风机:“卫生间有插头。”
“好。”
江茗雪拿着吹风机到卫生?间吹头?发,然后用容承洲给她拿的新?牙刷简单洗漱了一下。
出来时,容承洲恰好从外面回来。
江茗雪没问他出去是做什么,她现在无瑕顾及别人。
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以她平时的作息,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但在容承洲这里,她还不敢睡,坐在桌前的椅子里,装模作样处理手机消息。
其实早就没新?消息了,她出神地翻着朋友圈,不知不觉都翻到一周前了。
正想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自从第一次见容承洲,因为两?人默认铃声相同险些?混淆,她当?天就换成了另一个,和他区分开来。
现在响的是她的。
“喂,阿妍。”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许妍的急切声音:“茗姐,今天下大暴雨,你怎么回来呀?”
江茗雪轻声说:“雨太大了,我今天先?不回去了。”
“什么?!你要和姐夫同床共枕了?!”许妍敏锐地联想到最关键的一点,音量都不自觉提高。
江茗雪:“……算是吧。”
“啊啊啊啊那岂不是要翻云覆雨了?!你们俩好久没见了吧!”
许妍不知道他们其实是领证后一年都没见过,只以为是两?三个月,一口气秃噜出来一长?串:“茗姐,虽然我知道小别胜新?婚,今晚肯定是个不眠之夜,但是你的体格弱,还是要让姐夫节制点,千万要注意?你的身体啊!!”
江茗雪上得了山,爬得了悬崖,只是瘦了些?,体格弱当?然是相对于容承洲来说。
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江茗雪特意?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耳筒模式。
她还以为不小心?误触扬声器了,在安静的房间内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