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洲收紧手臂,紧紧抱着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才能让他心安。
江茗雪听着他微微震颤的声线,左心房也?跟着传来?一阵刺痛。
她靠在他胸膛上,轻声道:“容承洲,我已?经没事了。”
男人不说话,只?垂首埋在她的颈窝。
江茗雪握住他的手触碰自己的脸颊:“你摸摸,真的没事了。”
他指尖先是停滞了一瞬,才像抚摸珍宝般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下次遇到这种事,等我来?好吗?”
即便他无法替代医生的作用?,但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
江茗雪乖巧地点了好几下头:“下次不会再擅作主张了。”
现在的容承洲像是一碰就要碎了,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男人紧蹙的眉头终于稍微舒展一分?,却还是不松手。
江茗雪只?好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军装上的泥土不可避免蹭在江茗雪的白大褂上,洁白的布料染上几片黑。
民?房里人来?人往,过?路都是前来?转移灾民?的武警军人,没有人打扰窗边的夫妻二人。
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说:“先带你出去。”
江茗雪点头:“好,我拿一下东西。”
说完,转身走到墙边,将没用?完的医疗用?品收进背包里,拉好拉链起?身。
眼前却忽然一黑,一瞬间失去所有知觉,身体向后倒去。
“珮珮!”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明显的慌乱。
容承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在她脚步虚浮的那一刻便警觉地大步迈去。
闭上眼的那一刻,江茗雪清晰感?受到身体落入他怀中。
她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头,好想抬手帮他抚平。
但她抬不起?来?了。
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怎么办呢。
又要让容承洲担心了。
原本不想倒在他面前的。
却还是没撑住。
......
深夜的雨终于收了势,洪峰过后的水面缓缓回?落。
路灯下,浑浊的水流顺着街道的坡度退向排水口,渐渐露出湿漉漉的墙根和远处传来?沙袋挪动的闷响。
“哎”
江茗雪睡梦中都在叹气,嫌弃自己的身体不中用?,偏偏在快结束的时候倒下了。
容承洲抱着她躺在临时支起?的帐篷中,特意喊来?医术最好的指挥员,查看她的情况。
指挥员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起?身:“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让小江多休息一会儿吧。”
容承洲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好,多谢。”
指挥员给她吊了几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拎上医药箱正准备出去,忽然想到什?么,折返回?来?,把内侧口袋里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戒指交给他,边道:
“小容,我今天有劝小江不要去来?着。”
容承洲接过?戒指,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
“好好好,你知道这件事就行。”
指挥员小心翼翼观察他半晌,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安心地退出去,给夫妻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以免日后被秋后算账,他得赶紧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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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雪连续忙碌了三天两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再加上连续八九个小时给灾民?治疗,没有进食,才会突然晕倒。
但她并没有睡很久,只?睡了十个小时就醒了。
因为她做了场噩梦,梦见她亲自照料的孕妇突然流产了。
眉头紧紧皱起?,她在折叠床上拼命摇着头,口中低声喃喃着:“不要......”
“珮珮,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