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身体直直地平躺在他的位置,盖好被子,中?间和她?隔着半人宽的距离。
江茗雪不是傻子,感受出他今天的冷淡,比他们刚在海宁重逢时还要明显。
她?将身体向左翻了九十度,被子拉到耳朵上,伸出手指小心戳了戳容承洲的手臂。
男人偏头?,淡声问:“怎么了。”
江茗雪面朝他侧躺着,轻声开口:“容承洲,我能问问你今晚为什么喝酒吗?”
她记得他说过,他基本?不喝酒。
她?刚才没问是不想过多干涉他的事,但他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于情?于理她?该关?心一下。
男人隐匿于黑暗中?的神情?微滞,沉默了几秒才平声道:“没什么,只是朋友聚会,不想扫兴。”
江茗雪不知道,实际上是他一个人喝倒了两?个半。
睁着清亮的眸子:“但你好像看?上去不太开心。”
男人眉目微动,不答反问:“我是否开心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鲜少是这?副语气,江茗雪不由被噎了两?秒,才答:“你是我丈夫,当然重要啊。”
男人双眸在黑暗中?紧紧锁住她?,将她?刚刚犹疑的两?秒钟收入眼底。
她?上次也是这?样犹豫许久,才在他的逼问下说出那样一套甜言蜜语。
空气里似乎飘逸出一声极低的叹息,容承洲没再回答她?,而是抬手,将她?那只冰凉的手攥进掌心里:“少吃些冰的,对身体不好。”
江茗雪察觉到他不愿意讲,便没再追问。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明?明?刚刚吃到荔枝冰酿时很开心,却在一瞬间尽数消散,心情?莫名跟着低落起?来。
她?抿了抿唇,垂眸思索了半分钟。
被子微微隆起?,她?支起?身子向他那边靠近,空着的右手绕过他的前胸,纤细的手臂只能够到他的胳膊。
刚吃过冰酿的微凉的手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下巴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很认真?问:
“这?样抱抱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容承洲身形蓦地一顿。
她?的手冰冰的,连手臂都带着些许凉意,可抱住他的那一刻,胸腔内积聚了一整天的雾气像是尽数散了。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
她?动机不纯如何,误会他、哄骗他又如何,总归她?是因为这?件事才选中?了他,更没有因此而轻待他。
哪怕她?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也无妨,如她?所说,他们是夫妻,至少他还有一辈子时间让她?慢慢接纳他的所有。
堵在心口的气一下就消散了,他抬手回抱她?,将她?揽在怀里,像往常一样。
轻盈的吻落在她?的发间,他低声说:“抱歉,今天是我的问题。”
他的力度比往常还重几分,江茗雪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没有出声提醒,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只是和他紧紧相拥,轻声道:“是你不开心,就不要和我道歉了。”
容承洲缓缓闭上眼睛:“谢谢,我会调整的。”
江茗雪:“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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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容承洲亲自送她?上班,并特地承诺晚上会来接她?。
江茗雪知道他已经?调整过来了,心下放心许多:
“好,我等你。”
她?站在医馆门口,看?着黑色越野车渐行渐远,才转头?进门。
今日病人很多,她?从?别的医师那里借了一名学徒才堪堪忙过来。
期间言泽来到她?面前,跟她?说:“江医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江茗雪正在给病人扎针,抽出间隙回他:“阿泽,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吧,你先帮我把艾柱拿过来。”
言泽只好折回去拿来艾柱点燃递给她?。
一直到傍晚,江茗雪才忙完,走到休息室换下诊疗服。
言泽站在休息室门口等她?出来,又接着开口:“江医生,我有事要跟你说。”
江茗雪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坐在候诊厅的椅子上:“好,你说。”
她?静静看?着他,等他开口。
言泽垂眸望着她?清明?的眼睛,嗓子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迟迟说不出口。
江茗雪浅笑问:“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怎么又不说了。”
“我......”言泽张了张唇,向来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的无助和踌躇。
他要怎么向她?交代他隐瞒的这?一切呢。
江茗雪一低眸看?见言泽的手腕,长袖之外露出一截白色绷带,蹙眉问:“阿泽,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