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余家二郎
◎大事不妙◎
“罢了。”谢安嘴唇微动，垂下眼，最后无声地看了眼惜芷。
见人要走，惜芷胆子又大起来，踮着脚走至谢安身侧，歪着头打量谢安：“谢小将军可是酒醒了？”
谢安听出其中的促狭之意，步子一顿，未说话。
“余二姑娘。”二人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惜芷不觉背后发凉，慢吞吞转身看去，尴尬一笑：“杨三姑娘。”分明自己与谢安清清白白，除了气运值再无其余牵扯，可这人无端就是心虚的很。
杨蕊款款走至谢安身侧，笑吟吟道：“二姑娘可是有事找阿景？”
惜芷还未回应，便又有一不速之客出现。
“小蕊，你怎么跑这处来了？”袁朗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走近了，这才发现谢安与惜芷二人。
袁朗匀了匀气息，作揖道：“谢小将军，失礼了。”
谢安颔首道：“无事。”
袁朗理了理衣袖，视线扫过一侧的女娘，哪怕知晓这人是京中有名的余家丑女，心脏却还是不受控地跳动着。
他咳了咳，不着痕迹地挪至惜芷身侧，作揖赔罪道：“上回宋慈湖畔袁某出言不状，唐突了二姑娘，还未与二姑娘赔罪。”
惜芷看着面前突然冒出之人，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没想起这是哪号人物。
杨蕊在一旁问道：“表哥这是作何？”
袁朗忙将那日之事道来，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地往惜芷看去。
“此事是我不对，此次有缘遇见，便应当与余二姑娘好好赔罪一番。”
杨蕊轻笑，道：“哪有人当众谈论女娘容貌的，就算……。”她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事是表哥你做的不对，是该好好与二姑娘赔罪的。”
“是啊。”袁朗频频点头，求助杨蕊，想让她出个主意，该如何同惜芷赔礼。
惜芷听了半响，也算弄明白事情原委，渐渐想起那日的事。面前这人原就是那个缩在自家大哥后面的愣木头。
那句“余家丑女”自来了这永安朝，听了没有千遍也是百遍，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眼见这对表兄妹商量着便要擅自替自己决定如何赔罪，惜芷不欲再与袁家人过多牵扯，冷声道：“不必。”至于这位杨三姑娘，惜芷轻轻瞥了她一眼，“我瞧杨三姑娘容貌……”
她顿住，轻啧了一声，欲言又止：“罢了，杨三姑娘方才说的有理，怎可当众谈论女娘容貌。”
“你这是何意？”杨蕊面色一变，伸手摸了摸脸，声音尖锐。
“杨三姑娘希望是何意便是何意。”惜芷意有所指，“脂粉抹得再厚也遮不住天生丽质啊。”
此话一出，四周便响起阵阵窃笑。杨蕊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的容貌在上京众多贵女中只算中等，加之肤色较深，便更加不起眼。为此，杨蕊日日出门都要在脸上敷上一层极厚的脂粉。
袁朗一时傻眼，看了看自家表妹，又看了眼面前的惜芷，踌躇半响，赔罪道：“表妹一时失言，还望余二姑娘莫要与其计较。”
“表哥！”杨蕊一脸难以置信，又见四周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跺了跺脚求助的看向谢安，“阿景。”至于赔罪，定是不可能的事。
袁朗一僵，只得又作揖亲自赔罪：“我替表妹与二姑娘赔罪。”
“不必。”惜芷敷衍道，面露不耐。因着袁宏，她对袁家一家子都没甚好感，只求不要再有牵扯。
见她要走，袁朗一慌，忙将人拦住。“不可。”袁朗眼神闪烁，面上却装的义正言辞，“若是不与二姑娘赔礼，恐让人说我袁朗有失礼节。”
谢安视线扫过几人，又落在惜芷身上，插话道：“二姑娘方才不是说有要事在身，还不快过些去吗？”
“对对对。”惜芷忙接过这个台阶，趁袁朗与谢安对视的瞬间脱身。
谢安目送女娘远去，随后瞥一眼杨蕊，眼神冷的她心下一颤，改口道：“仲景。”
“杨三姑娘若是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谢安又看了一眼惜芷离去的方向，忍住将人拉回来的冲动，心情愈发烦闷。
杨蕊怎会轻易让人离开，看着谢安的背影，咬着唇，委屈道：“仲景，你我下月便要订婚，我作为你的未婚妻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谢安淡声道：“我并无此意，三姑娘勿要多想。”
二人先后离去，徒留袁朗一人站在原地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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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芷没想到隔日又会碰见袁朗，这人远远瞧见她便眼睛一亮。她还未来得及躲藏便让人喊住，袁朗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口口声声要与她赔罪。
若是让他日日这么骚扰自己，属实误事。惜芷咬着牙同意了这人的赔罪。袁朗见状，笑得牙不见眼，他特意找府里的几位妹妹打听过，女娘最爱的无非是首饰珠宝。此次定能让余二姑娘对自己改观。
他志得意满，惜芷却是走进玲珑阁便后悔了。她对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珍宝首饰委实提不起兴趣，只想尽快将袁朗应付过去。
玲珑阁的客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不少人都认出惜芷身份，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饰。
有人大着嗓子意有所指道：“这前些日子还追在谢仲景身后呢，眼下谢仲景下月要订婚，怕是知自己没了机会，转头又攀上了袁家，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吗？”
阁内众人哪里不知他在暗讽何人，登时哄堂大笑。
惜芷垂着眸，面不改色，好似被众人当做笑料取笑之人不是自己。
袁朗却是当即黑下脸来，直直望向那个最先出言嘲讽之人，嗤道：“我当是何人，这不是王公子吗？我听闻昨日王公子去吃花酒被家里的夫人揪着耳朵好生教训了一番，如今可是来买首饰赔罪？”
“嗤。”阁内有不少人笑出声，昨日那出好戏她们可还没忘干净呢，多亏袁家二郎提醒。
王庭面上挂不住，涨红着脸恨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