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惜芷登时慌了,刷地起身走至余闲身旁,温言软语哄着,只差对天发誓自己的心意。
余闲哪里舍得她这般伏小做低,叹了叹,周身冷气散去,伸手将人按在椅子上坐下:“二哥不怪你。”是他自己没护好人,才让她回上京后避着自己。
过了会儿了,就在惜芷放松警惕时,余闲冷不丁道:“当真如李婶所说,他们三人皆对你有意?”李婶虽未直言那三人的名讳,余闲却也能推测出是哪些人。
惜芷一惊,脸颊泛着羞意,磕绊道:“婶、婶子胡说的,二哥不必当真。”
“嗯。”余闲应道,面色却难看不已。
二人只在临祁小住了三日,余闲上京有一堆公务,不能久留。惜芷本想着自己留在临祁,却在二哥不舍的目光中心软下来,与其一同回了上京。
70轮番质问
◎可是觉着握住手腕不舒服◎
短短三日,余闲将惜芷在临祁的经历打探的一干二净。回程路上,他与惜芷一同坐在马车中。
余闲一面替惜芷剥着松子,一面与其闲聊,抬头扫了眼揉着眼昏昏欲睡的惜芷,又低下头,随口道:“我听闻袁家二郎,袁朗欲求娶你。”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惜芷一震,将打到一半的哈欠咽回去,整个人都清醒了。她讪讪一笑:“误会。我救过他,他一时糊涂,后面让袁宏点醒便回上京去了。”
“哦?”余闲停住手上的动作,歪头看惜芷,“我倒是听闻,这袁家大公子在花灯节之日,与你大献殷勤。”
“……”谁又与二哥胡说了!惜芷咬牙,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羞愧道,“亦是误会。他只是为了报答我救袁朗之恩。”
余闲语气微凉:“是吗?”
惜芷左顾右盼就是不与余闲对视,闻言重重点头:“嗯!千真万确!”
“那太子殿下又是怎么回事?”余闲追根究底地盘问道,“二哥竟不知小芷何时与其结识。”
惜芷眨眨眼,根本笑不出来,若非二哥盯着,她恨不得跳车跑掉,也好过遭此酷刑。
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搪塞过去,浑然不觉余闲此番质问不似兄长对妹妹的担忧,倒活脱脱像是个沾酸吃醋的男人,眼底的占有欲翻涌着,浑身都快叫陈醋泡入味儿了。
余闲也不催她,将剥好的松子对方在小碟里,推至惜芷面前。
惜芷心里想着事,手上下意识抓了把松子塞进嘴里,嚼的腮帮子鼓鼓的。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余闲见她喜欢,又剥了一捧松子,剥好后拍掉手上的残渣。
“可有想好借口?”
“还没……”惜芷咬住唇,懊恼地看向余闲,小声埋怨道,“二哥,你钓鱼执法。”
“嗯?”余闲不解,但习惯小芷口里时常冒出稀奇古怪的用词,倒也能推测个大概。
“勿要与太子走得过近。”余闲道,转而提起一事,“你可知,太子眼疾复发,如今已是半个盲人,储君之位已是不保。”
惜芷震惊到忘记咀嚼,微微张着唇,眼里满是错愕。
傅靖失明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愣愣地坐着,手里的松子从指缝掉下去,让余闲伸掌接住。
“你可是心疼他?”余闲面色微沉,手紧握成拳,手中的松子化为碎末。
“我……”惜芷语结,她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人先前在临祁还嚣张至极地绑架她,怎么转眼便看不见了。
“那新的太子会是谁?”
“不知。”余闲眼下开始后悔将此事告诉惜芷,缓了缓语气,道,“你不愿说,二哥便不问,方才是二哥魔怔了。”
“可有吓到你?”
惜芷自是顺着台阶下去,摇头道:“没有,我知二哥是关心我。”就是太过关心,让她胆战心惊的。对上余闲温柔的目光,她咽下心底的腹诽,弯眉笑着。
“嗯。”余闲往后移了移,靠着车璧上,目光落在她的眉眼,明目张胆地打量着。
他眼下也想通了,纠结往事只是平白给自己添堵。总归人在自己身边,他还能让人跑了不成。
想通后,余闲心底的郁结散去,看着满脸依赖地看着自己的小芷,心底油然而起一股自得之意。
小芷身上的衣裳是他亲自去买的,头上的发钗亦是他送的,嘴里吃着的松子也是他亲手剥的,无一不与自己有关。
他整个人不免有些忘形,眼底的情绪没藏住。
惜芷看的清楚,心底猛地一颤,慌忙侧过头,不敢与其对视。好生奇怪,眼下二哥浑身散着一股难言的气息。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像是那求偶的孔雀一般,浑身开着屏。
惜芷不敢深想,又往嘴里塞了一把松子,企图用食物堵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慢些吃。”余闲失笑,兀的起身伸手替惜芷擦拭嘴角的残渣,“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嘴角的温度一触即分,惜芷瞬间屏住呼吸,僵硬着点头。
余闲似看不出她的异样,坐回去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指腹,目光始终不离她。
“二、二哥。”惜芷颤巍巍地开口,“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余闲垂眼,语气低落:“可是不能看?”
“没有!”惜芷小心翼翼道,“只给二哥看。”
小芷是个榆木脑袋,可嘴上功夫倒是不错,净会说些好听话哄人。虽知这句话只是哄自己的,余闲还是忍不住泄出笑意,漏了馅。
惜芷登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气得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