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一时之间,来杨承安这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就连杨福泰都难得拎了两壶好酒过来,满面笑意:“当初将你从财德那里要来当徒弟,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看来果真是没让我失望啊!”

财德就是当年杨承安刚进宫时服侍的老太监,那只死狗心理扭曲得很,杨承安在他手下没少受折磨,好几次差点儿都没熬过来。

如今杨福泰旧事重提,就是在敲打他记得知恩图报呢。

“多亏了师父的悉心教导,徒儿此番造化全仰仗师父,以后还是要常来求您指教的。”

杨福泰连连摆手,双眼顿时笑成了一条线:“还是你自己争气!不过为师在你身上确实花的精力要多了不少,就连你师兄都埋怨我给他起名太潦草了,不如你的名字听着运道好!”

杨承安没说话杨喜子?嗤,马上他就再也喜不起来了。

杨承安在御书房里适应了两天,待手头上的活儿没有那么多,他就又忍不住往粮新酒肆那儿去了。

那个殷小娘子果真好心机,她定是提前料到了他会官升六品,如此才百般撩拨。也好,他就是要当面将这件事说出来,且看她如何反应。

于是殷子珮又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主,奇奇怪怪的男主十分豪气地扔了一个银裸子过来要了一壶桃花红和一碟子花生米。

店小二长春要给奇奇怪怪的男主倒酒,奇奇怪怪的男主却十分不屑地乜了他一眼:“放下,我要你们掌柜的过来亲自给我倒酒。”

殷子珮闻言差点儿没把手中的话本子扔他脸上:儿砸你再说一遍?信不信等我回去了给你写一个孤独终老的番外出来?

她摆了摆手让不知所措的长春退下,一屁股坐在杨承安对面的位置上,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将那块银裸子扔回到桌上豪气道:“掌柜的只给她自己倒酒喝,若是不能接受,您就到别家去。”

我管你是不是有什么悲惨经历、童年伤痛,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死男人,包容你一回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才不惯着你的臭毛病!

杨承安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他阴恻恻盯了殷子珮好半天,突然驴头不对马嘴说了句:“如今我已经是六品的御前太监了。”

殷子珮对这个情节大概有点儿印象,不过六品太监算个什么,位极人臣都不足以描述他以后滔天的权势。所以这是,拿官阶压她来了?

好的很。她可算是体会到熊孩子长歪之后,作为家长的那股子愤怒了。

“恭喜,咱家从来没有招待过那么大的官老爷,您请便。”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之后,殷子珮唰的一下起身,将桌上吃吃喝喝的东西全部给端了回去。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连看他一眼都懒得。

杨承安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却也没有立刻发作明明是她看中了自己的权势想要勾引他,如今只是被戳破而已,就如此恼羞成怒了吗?今日自从他进了这家酒肆,都没能得到小娘子的一个笑。

想到这儿,杨公公竟然有些许委屈何至于发这样大的火,他又没有说不可以。不过是权势带来的一些好处罢了,她想要,拿去便是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勾引一个阉人,除了为财为权,难不成还图色吗?将这事摆到台面上来讲,就让她这样不能接受吗?

杨承安眉头紧锁,走到殷子珮面前:“你笑一个给爷看。”

笑一个,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与怠慢,你想要什么我都还愿意给你。

殷子珮简直没能被气笑了,但一想到这么阴晴不定的性子其实就是自己写出来的……倒也不是那么愤怒了。

果然,阴晴不定的男主看文的时候爽歪歪,自己真遇到了分分钟就想给他个棒槌。

不,她不能放弃这个棒槌,毕竟也是自己注入了感情塑造出来的亲儿子,殷子珮决定硬撩。等把杨承安撩到了手,再对他进行爱的教育,告诉他究竟该怎么样尊重别人!

第52章

殷子珮露出来一个清丽洒脱的笑容:“杨爷喜欢我的笑?人家都说见到爱慕之人的笑容便会心生欢喜,杨爷如今瞧见我的笑是什么感觉?”

先前她不对着他笑,杨承安觉得委屈。如今她不仅对着他笑,还、还如此孟浪问出这样的问题,杨承安心中竟一下就恼怒起来了他就知道,这个小娘子就是在勾引他!可既然决定勾引他,为何还忽冷忽热戏耍于他!

杨承安冷哼一声,抬起脚来就要离开。

“杨承安,你尽管走,且看我下次还会不会见你!”

杨承安脚步一顿,他转过来头来,阴沉着一张脸很有骨气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殷子珮一点儿都不带怂的,她直接瞪了回去:“三番五次来我店里找茬,若杨爷今日不与我说清楚缘由,还烦请以后不要踏入粮新酒肆半步!”

杨承安从小到大见过许多对他嗤之以鼻的人。就算是如今成了六品的御前太监,京城里比他地位高的人一抓一大把,被人呼来喝去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情形了。可就算是做了十年奴才也没有半点儿奴性的杨爷,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殷小娘子的语气不算和善,甚至还有些冲。但被她瞪了那么一眼,杨承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酥掉了,他的音量不自觉都低了不少:“我哪里来找你的茬了?”

她好生不讲道理,难道女子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吗?

殷子珮见这人不承认,扯着他的衣袖气势汹汹将他带到了柜台后面用来休息的小隔间里。

杨承安的目光一直被拉着自己的那双白嫩细腻的柔荑所攫取,一时竟忘了反抗。

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旁人向来都是能躲得远些便尽量远些,更不会上赶着有任何接触。虽然只是被扯了袖子,但杨承安的脑中不禁开始想像,如果那双嫰得像白玉豆腐一般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杨爷的脸开始有些烧得慌。

果然,都说女子误人!自从遇到了这个小娘子,他竟然变得和杨喜子一样满脑子都是龌龊的想法了!

殷子珮看到那种涨得通红的脸突然感觉有点儿怂:不是吧,被扯了袖子就气得双颊通红,这也太小肚鸡肠了。那我要是摸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还不得被算成非礼?

于是她见好就收,松开自己的手先发制人:“上次当着那么多客官的面质疑我家酒比别家的贵,今天又刁难我家伙计,不是来找茬难道是来向我提亲的?”

杨承安被吓了一跳:“你莫要胡说!整天这样胡言乱语就不怕毁了自己的清誉!”

殷子珮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忍不住想逗逗他。她之前没怎么做过刻意勾引人的行当,业务还不太熟练,便强行凹了一个媚眼如丝的造型:“杨爷还不承认爱慕于我,那又为何话里话外都是为我着想?嗯?”

但凡是花丛中混过那么一遭的男人,都能看得出这个“媚眼如丝”有多尴尬。但杨承安没有,他不仅是个雏,还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拉过的那种纸老虎。因此纸老虎就这样被一个小火星子给点燃了:“我不是!我没有!你怎的又在胡言乱语!”

殷子珮想笑,但她忍住了,一秒收回自己的媚眼如丝,冷淡正经道:“那就请杨爷说说吧,别的客官都在安心喝酒,为何唯独你三番两次来我家酒肆出言不逊?”

杨承安头一次见识到这样快的变脸速度,目瞪口呆之余免不了又心生失落怎么就,又不对着他笑了呢?

但杨承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干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到殷子珮面前:“你家的酒很好,以后我都来你家喝,这么些钱够不够我一个人喝半年的?”

殷子珮将那块金子推了回去:“如果杨爷下次来还要指使我亲自倒酒,那还是免了,恕小店招待不起。”

三番五次被拒绝,杨承安的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他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殷小娘子不愿意亲自倒酒?为何?难不成是看不起我这个阉人?不屑于招呼我?

就在杨承安忍不住想要发作时,又听对面说道:“除了我爹,我从不给别人倒酒。不过杨爷总归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要不这样,你让我亲一口。每亲一口,我就给你倒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