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谢长陵兴味地摸了摸脸,道:“明日太阳落山后,我希望可以在房间内看到嫂嫂。”

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姮沅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长陵,气血涌上头,浑身都在发抖:“你无耻,我是你堂嫂,你怎么可以肖想你堂兄的娘子?”

谢长陵抱胸袖手,这样随意的动作到被他做得风流意态,但在当下的情况,这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衣冠禽兽。

他也不逼迫,他从不做没有风度的事,而且也没有必要,他有姮沅最需要的东西,只需要稍微勾勾手指,就能捕到猎物。

谢长陵不在意姮沅的愤怒与羞耻,只缓缓道:“我还没试过,或许试过一次觉得没意思,也就放你走了。”

姮沅克制着把花瓶砸到谢长陵头上的冲动:“你就不怕我明日状告到族老面前?”

谢长陵不在意:“你不认路,宝珠可以送你去本家。”

姮沅觉得他有恃无恐,只是以为姑娘脸皮薄,不敢把这件事捅出去,所以赌咒发誓展示自己的决心:“我明天一定会去。长明的爹娘还在,族中有那么多的族老在,我不信你当真可以做到一言堂,就算我如今和长明和离了,但谁不知道我和长明的事。”

谢长陵耸耸肩:“你随意。”

谢长陵走了,姮沅的腿一软,扶着床才缓缓地在脚踏上坐下,没让花瓶坠地碎裂,打扰到谢长明。

今日真是大起大落。

她初遇谢长陵,觉得他是个好人,也为谢长明能够重新被谢家接纳长松口气,但连日紧绷的神经还未松弛,就得知谢长明命不久矣的消息,紧接着又被逼着和离,大悲之下,她其实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守着谢长明,陪他走过余下不多的岁月。

可哪知她的悲惨还未结束,恶狼环伺,早在盘算该如何将她吃光殆尽。

而她,又能怎么办呢?

姮沅迷茫地想。

她当然不可能委身谢长陵,可如今她在大司马府,只要她依然放不下谢长明,她就是危险的。

这便是矛盾所在了。

方才所说要去族老宗亲前告发谢长陵其实也只是气话,姮沅很清楚,世家大族只会为了隐瞒丑闻将她赶走,她依然不能留在谢长明身边。

所以难道她真的只能先抛下谢长明跑吗?

姮沅想了半宿也没睡着,当阳光从重叠的黑云上浮出金光时,她便起身了,心不在焉地替谢长明打理了身子,就等着女使将参汤端来。

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姮沅都用完了早膳,谢长明的参汤还没有影。

她忙寻女使打听情况,负责伺候偏院的女使都聚在后头闲话,那一盘盘精致玲珑的糕点都被她们掰碎了仍在地上喂鸟雀,姮沅走过去,把地上那群一蹦一跳啄食的鸟雀都惊飞了起来。

女使们互相看了一眼,唯独一个起身过来:“奶奶可是要奴婢带着去本家?”

姮沅便知这是宝珠了,谢长陵竟然真的如此吩咐了下去,他当真是毫无顾忌。

姮沅道:“今日的参汤还没有熬好吗?”

宝珠笑道:“大司马吩咐今日不必熬参汤。”

姮沅一怔:“什么?是换了其他的药吗?”

宝珠笑道:“大司马没有吩咐。”

也就是说谢长陵不打算让谢长明吃药了。

姮沅立刻反应过来谢长陵意欲何为,一条性命,还是谢长陵的亲堂兄的性命,就这么被他拿来当威胁人的筹码,用来做的又是这种事。

无耻!

混账!

禽兽!

姮沅没有任何的犹豫:“你带我去找长明的爷娘。”

她还怕宝珠会拒绝她,但宝珠没有犹豫地说:“稍等,奴婢叫人备轿。”

谢四老爷去衙门了,但谢四夫人在自家院子里昏昏欲睡,谢长明的病情将谢四夫人折磨得精神衰弱,昨夜边哭边醒没睡着,白日里头就疼起来了。

女使刚在太阳穴两侧贴上药膏,缠上额巾,便听人通报姮沅来了。

谢四夫人一听头就更疼了:“她来做什么。”

谢四夫人不情愿见姮沅,指使女使去见姮沅,片刻后,女使回来告与她:“那位姑娘是请四夫人去救十一郎君,大司马似乎提出了个极为无理的要求,让那位姑娘达到,否则就要停了十一郎君的参汤,今日的参汤就被停了。”

谢四夫人惊恼道:“什么?她不是说就连命都肯给长明吗?什么要求她做不到,让大司马停长明的参汤?你去问她,是她做不到还是不愿做?若是不愿做,我就算绑着也要她做了。”

女使出去回话,不一时进来道:“那姑娘说是个很无耻的要求,她做不到也不愿做。”

谢四夫人的太阳穴更疼了,她向女使招手:“扶我起来。”

被扶着走出正堂,就见姮沅被晾在烈阳下,晒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看到她露面,迫不及待地向前几步,谢四夫人立喝道:“站那别动。”

姮沅急道:“确实是万分紧急的事,还请夫人允我进去详谈。”

谢四夫人道:“你没必要进来,仔细脏了我的地。你实话告诉我,大司马要求的事,你做不到是能力范围内做不到吗?如若不然,你还是回去,让我见到你为长明付出的决心,大司马想要的东西,总是会得到,没有例外,你没必要再心存妄念。”

她说完这话,就转身进屋,几个女使客气但不容拒绝的态度把姮沅‘请’出去。

姮沅绝不甘心屈从于一个不爱又无耻的禽兽,她一咬牙,冲开几个女使的阻拦,在谢四夫人的惊呼声中,冲进了正房内,谢四夫人气急败坏:“你个没有规矩的东西……”

姮沅打断她:“夫人救我就是替长明全了脸面,大司马看上了堂兄的女人,这种事若叫外人知道了,长明的脸该往哪搁?”

还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