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但为了谢长明,她始终在忍耐。

而现在也是为了谢长明,她不打算再忍耐。

明明知道是螳臂当车,还要挡在谢长明前,替他讨个公道。

这真是一出好戏,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种。

在最终的结局上演前,这场戏就不该这么草率地落幕。

谢长陵慵声道:“十一兄现已知道真相,既然已经过了明路,嫂嫂不如直接跟了我吧。”

他玩味地笑,目光意味深长地往姮沅身上一落,姮沅顿时觉得浑身滚烫不已,她僵直着身子缓慢低头一看,看到了未曾掩好衣物的肩头还留有谢长陵留下的痕迹。

浓烈的,清晰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痕迹,就这般富有冲击力地展现在了谢长明眼前。

姮沅的手不停地发抖。

她不敢想象谢长明看到这些时他的心情如何,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毫不犹豫地指着胸膛向她表白。

姮沅再也忍不住,发出小兽般绝望的呜咽声。

*

谢长明这次昏迷的时间很长,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是没有醒的痕迹。

他不醒,姮沅也无心吃喝睡觉,连脚上的伤都想不起包扎,一直倚靠在床头,双眼一眨都不眨地看着谢长明。

到了第二天,谢长陵走进了偏院,他看到了快躺成僵尸的谢长明,还有成了石像的姮沅,就连发髻微颓的模样都与谢长陵昨夜隔窗相望时相差无几。

谢长陵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并不在意地捏起她的脚,姮沅回神,见到是他,颇为激烈地挣扎起来,但谢长陵的手按在了她的伤口处,瓷片往更深处扎去,破出新鲜的血,从她的足底流到了谢长陵的手上。

谢长陵凝目看了会儿漂亮的鲜血,指侧贴着姮沅的踝骨,渐次往上,黏稠的血丝没入裙摆,蜿蜒出刺眼的痕迹,姮沅看着他的眼神,虽然不解他的举措,但也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放弃了挣扎。

谢长陵顺势将她抱了起来,也没有走远,就将她放在当地的桌上。

裙摆被往上撩起,足部被谢长陵的大掌托起,谢长陵一言不发,替她取出碎瓷片,他没有控制力道,姮沅的小腿常因为疼痛而踌躇,但只要略微有挣扎的痕迹,谢长陵就会收力将她紧紧控制住。

姮沅只能由他摆弄。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被医治,当她的伤口流出鲜血时,谢长陵的目光就会随着血珠停顿许久,姮沅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点什么,那些有关夜晚的记忆却让她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当绸带将姮沅的手腕磨破了皮,谢长陵便会少见地露出些许柔情,温柔地舔吻那一处的破碎,而与之相对的,本就激烈的东西在那时会变得更残酷。

鲜血无疑会激起谢长陵体内的征服欲和破坏欲。

他此刻的医治也不是医治,而是在满足他的破坏欲,就像每一次她的小腿肚痉挛时,他的指腹都会爱怜地揉着那处的雪肤,感受颤抖。

这真的是个变态。

医疗的过程漫长又煎熬,当谢长陵终于肯将纱布裹上伤口,姮沅由衷地松了口气,但事实证明,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谢长陵又将她抱了起来,道:“带你看个好戏。”

好戏,又是好戏。

姮沅现在当真是怕了这个词,她小脸紧绷,浑身警惕:“我不去,我要陪着长明。”

谢长陵没理她。

他带姮沅去的地方姮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就是女使们受罚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奴仆清扫得很干净了,地上没有血渍,空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片味。

但姮沅还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当谢长陵让她在圈椅上坐下时,光滑亮泽的檀木扶手像是也裹着一层血泥。

姮沅正在局促不安,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时,宝珠还有几个姮沅不认识的女使被一起带了上来,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谢长陵道:“这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甚至有几个还带着点亲戚关系。”

姮沅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谢长陵是在跟自己说话。

谢长陵道:“她们都参与了对你的玩笑。”

姮沅闻言,不由得将目光扫向这些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的女使们,其中几个听过或见过她,此刻都对她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姮沅被恶心到了。

她转过头,问:“敢问大司马想带我看的好戏是哪一出?”

谢长陵道:“眼下我给她们出一道题,若她们之中有人能供出谁是主谋,我不仅放了那人,还会提拔她。若她们所有人都不说,那每个人都可以免于杖责五十,赶出谢府的惩罚。若她们每个人都说了,那就通通接受惩罚。现在我与你赌,看谁能赌对她们的情形。”

姮沅明白了,这就是一道考验人性的游戏,在她看来根本没有难度。

姮沅道:“我赌会有人说。”

谢长陵道:“我还没说赌注。”

姮沅道:“无论你赌什么,我都选择这个。”

先不论她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其中还有人是亲戚关系,再一则谢长陵特意把她们一起带上了,给了些交流的空间,若她们聪明,就能约定谁都不要说,她们有这种信任基础,但考虑到有宝珠之辈的存在,姮沅觉得有点风险,所以她选有人说。

谢长陵笑了笑,便示意人把受审的女使一个接一个带上来。

第一个招了,第二个招了,第三个也招了,第四个还是招了……她们毫不犹豫,毫无心理负担,既没有考虑多年的情谊,也没有想过一起招了的后果。

那些说完后被留在场上的女使们逐渐不安起来,直到最后*第二个还是跪下就开口,她们再也忍受不住,对着最后那个哄骗她:“你不要说,只要不说,我们就可以一起被免于惩罚了。”

她们连声说谎的模样,默契十足,直到此刻终于让姮沅看出来几分多年的情谊。

那女使被哄了一下,犹豫起来,似乎让人看到了她改变主意的希望,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道:“你们在欺骗我,先前几位姐姐被带过来时,这儿可是安安静静的,哪有喧哗声。”

她看向谢长陵,谢长陵老神在在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想到了主子的癖好,越发坚定了主意,她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