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吃痛地挣扎,整个人都开始急促地发抖,但李叙随还是不放手。
一放手就跑了。
包裹她,死死禁锢住,她不自觉发出的呻.吟,在他耳朵里变了味道,低缓细小,可怜兮兮,如缠绵的雾气把他们包围。
祝宥吟重重咬了他一口。
再次松开,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垂下,抵在他的胸口喘息。
李叙随的唇瓣溢出殷红,衣服的领口被揪得皱巴巴的,全是刚才混乱中的杰作。
他垂着眼皮,看着怀里的女孩。神色里没有餍足而是极具压迫感的冷意。
一切归于平静。
几秒之后,祝宥吟恢复呼吸缩了回去。她极其冷静,抚了抚唇瓣,抬手拉上门把,“开门。”
见他没动静,又摇动了一下手。
李叙随看见外面在飘雪,他轻轻打开车厢灯,“我们能认真聊一下吗?”
“你……”祝宥吟扭头,看到他唇边上的红痕。
有她的口红,也有未干的血渍……
聊什么?聊他们混乱不清的关系?
他的模样刺眼又暧昧,她一下子移开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聊。”
话音一落,祝宥吟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掏出来瞥了一眼没搭理。
李叙随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突然冷笑。
他今晚可是亲眼目睹了付岸和她表白的全过程,他做不到理智,于是又用了最恶毒的语气,“你现在这副模样去见付岸……是挺能让他担心的。”
“李叙随。”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祝宥吟,她像只小兽般弓起背脊,充满防备地瞪着李叙随,捏起拳头还击,“你什么意思?”
李叙随说,“最好再流点眼泪啊,好让他们心疼。”
祝宥吟习惯了他的嘴贱,她没他那样刻薄,只是说,“你还真是卑鄙龌龊,我恶心死了你。”
恶心、恶心,她说了无数遍。
李叙随难得平静接受她的恶语,仰头淡淡问,“真的恶心我吗。”
不然呢?
祝宥吟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因为你自以为是。李叙随,你凭什么觉得我是想讨好他们?”
李叙随扭正身子,严肃开口,“我什么时候这样觉得了?”
“你总是问我装什么装、演什么演?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虚伪的人,只会装可怜讨好他们的傻子,对吧。”
“祝宥吟,你为什么老给我定罪名。”李叙随蹙眉,他从没这样想过。
“我是这样问过你,但我从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才不是什么虚伪、傻子……他就是见不得祝宥吟压抑委屈自己而已。他心中来气,“那你说说,你老在他们面前掉眼泪有意思吗。”
“非常有意思。”
祝宥吟抿唇,扬起一些下巴盯着他,眼睛里藏着倔强,“李叙随,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我是哪种人啊。”李叙随笑出声。
祝宥吟抱起手,靠回椅背直视着车前飘荡的白色雪花。
李叙随每次都是一副不屑的姿态,不就是把她当可怜虫、当笑话?他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不想承认,她有时候会想为什么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女儿,也会痛恨老天的不公。
可她并不厌恶伪装自己,做一个谁都喜欢的乖孩子有什么难的。但她讨厌李叙随的眼神,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俯视、看穿她的自尊心。
他永远不会懂。
她很快恢复冷静,转头,“你要是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那我道歉,毕竟是我主动的。我们不应该发生关系。”
“不该?你说得倒是轻松。”李叙随看着祝宥吟一双漠然的眼眸,发出冷笑。
祝宥吟认真问他,“不过是睡过几次,你是觉得你吃亏了?”
“对!我吃亏了祝宥吟,老子要你负责。”李叙随倏地抬起脸,语调也比刚刚高。
……
神经病。
祝宥吟想。
早知道他那么烦人,就不和他纠缠了。家里的长辈说得对,她该离李家人远点的。
李叙随见她久久不说话,心里不痛快,一下子坐直身体,抽出纸巾胡乱擦干净嘴角的痕迹。
“行。我是卑鄙小人,我乘人之危、我恶心,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