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眨了眨眼,她并没有发呆,只是前两日还在说着这人,这人就突然来了封邀请函,未免太巧了。
她隐隐感觉,这事和她和唐清清都撇不开关系。
“顾老师,还记得那天我问你那人吗。”
“嗯?哪位?”
“就圣方那个,周正阳。”
她见他的神色有了些变化,就连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都顿了顿。
沉默了片刻,他又恢复了正常:“说什么了?”
温舒白没太把这反应放心上,于是将邀请函从头看起,给他挨着念了出来。
是一封宴会邀约,大致内容是家母临近八十五,两个月后会在某私人山庄举行寿宴,因为山庄在他市,所以提前寄出邀请函,希望来宾能早日安排行程。
温舒白大约知道一些事,像周正阳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大多邀请的也都是与他身份差不多的人,这些大企业家或者大名人们,大多行程早就排得满满当当,提前两个月通知,也是给大家调整时间的余地。
邀请函用词正点,看起来应该是统一印刷的内容,再由周正阳亲笔签名。
不过温舒白倒有些诧异,按唐清清所说,周正阳和顾书迟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甚至都不是和他本人,而是和他某位神秘亲戚,既然如此,寿宴这种偏私人的聚会居然还会特地邀请顾书迟实在令人费解。
她又将抬头的一行字看了看,的确是“顾书迟及家人”没错。
“顾老师,你去吗?要不要我替你回个信?”
她觉得,顾书迟应该会拒绝的。
他这种常年闭门不出的人,应该对这些宴会毫无兴趣才对,去了指不定还会碰上那欠稿的亲戚。
但对温舒白而言,更多的是一种心虚。
她觉得是自己跑去通风报信,所以让人家以为顾书迟近期就能交稿子,打着寿宴的名号给他个光鲜的台阶下,意思是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将稿子带过去。
“顾老师,要不咱不去了呗,你那稿子不是说时机还没到嘛。”
顾书迟一把游戏结束,放下了手机抬头看向她,一脸的坏笑:“怎么,心虚了?偷偷跑去通风报信了吧。”
温舒白埋下头来,抿了抿嘴唇,她哪里知道唐清清反手就将这情报传了出来,单凭顾书迟一句话,她连实物都没见着影子,万一他又只是逗她玩儿,其实根本没动笔,那她要如何担这个责呢?
她几步挪到顾书迟跟前,一副做错了事承认错误的样子:“我......你那天不是说画好了嘛,我看对方催稿子催得急所以就......”
她的身份是顾书迟助理,她现在出去散播的每个消息都代表着顾书迟,她都说快交稿了,那其他人只会觉得这都是最权威的消息。
“怕了啊?”
“我没有......我只是,我就是怕你说着玩儿的。”
顾书迟似乎也并不生气,鼻息逸出一丝轻笑:“骗你倒是没骗你,不过,这画他们想要也没那么容易。”
温舒白听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那你不去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
“啊”
温舒白听完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团,说来说去这顾书迟还是要去。
他回过头来,凑得离她近了些:“我不仅要去,我还要空着手去。”
“你也不怕人家找人把你捆起来打一顿。”
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温舒白都心惶惶。
“没事啊,这不还有你嘛。”
他忽然又换回了那副低沉又邪魅的腔调,凑到她的耳根旁:“你会来救我的吧,亲爱的小助理。”
......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她只觉得脸颊滚烫。
顾书迟已经回过身去,她的大脑依然还是一片空白。
“很好,以后香水也要喷到这种程度。”
温舒白还在愣着神,手里的邀请函却被顾书迟抽了去:“下周我找人带你去订套礼服。”
听到这句话,她才拉回了思绪,不可思议地望向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也要去?”
“不然呢?”
“我......”
她刚想说,他怎么就肯定自己那个时候还在干这份工作,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这会儿还有那么多想要完成的事,似乎真的会撑到那个时候也说不定。
再说了,定礼服她又不掏钱,到时候走了,顾书迟就自己想办法处理好了。
想到这里,似乎也没了后顾之忧。
不过她还挺新奇,毕竟她可从没参加过如此高端的聚会。
周正阳这种人更是,她从前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样的人,没想到此刻一切都近在眼前。
然而这会儿,她想起了什么:“顾老师,你说实话,是不是很多画你都画好了,但也都像这幅画一样不愿意交稿子。”
顾书迟沉默了片刻,眼神里写满了无语,又在心里骂她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