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闻声抬起头去,发现云清已经穿戴齐整,正欲出门。
“白白,想不想去看看顾书迟。”
听见顾书迟的名字,温舒白立马放下手机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出院了?”
“没有出院,不过转去普通病房了,现在允许探视了。刚刚魏斯庭给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好些,要不要去见他来着。”
温舒白立在那里,心里竟然涌出强烈的幸福感。
事隔多少日,她终于能再见到他。
到门口的时候,魏斯庭的车已经等候多时。
见他重新驾驶自己的车,温舒白隐隐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总算能过一阵子安定的生活。
坐上后座时,魏斯庭特地回头来跟温舒白打了个招呼:“温小姐,好久不见。”
他依然是那副谦和的样子,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温舒白还没来得及问问他,他又经历了什么,顾书迟又是怎么被骗去了那种地方。
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唯一想要做的事只是见到顾书迟。
云清提前订好了一束花,托人送到的门口,她接下花来,*是一束清新的百合,她将花束举到跟前嗅了嗅,骄傲地看向温舒白:“看看,这不比红玫瑰好?”
温舒白轻轻笑了笑,用手理了理花束的包装:“行啦,曼小姐也是好意。”
“我知道她是好意,我只是说我俩还是不太一样的。”
她或许原本就喜欢那样的。
温舒白一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又激动又高兴。
那句话怎么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总觉得,今天就是幸福的开始。
顾书迟被安排在一间VIP病房,房门紧闭着,门口甚至有人看守。
到门前时,魏斯庭朝他们一点头,门口的人这才开门放他们进去。
“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警方明明用的化名,但还是有记者拍到了顾书迟受伤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许多人都猜测顾书迟就是案件里的男主角。所以这些天为了防止有人来打扰,找了些人看着。”
魏斯庭一面替她们让出一条路,一面耐心地解释。
温舒白此刻心脏又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走到门前,远远的看见窗口纱帐下泻入的阳光。
云清原本打算进去,踌躇了片刻,拉住了魏斯庭的衣袖:“给他们一点时间吧。”
魏斯庭抬头看了看温舒白的身影,于是点点头,接过云清手里的百合,将它放在进门处的椅子上。
温舒白拐过墙角时,病床上的顾书迟刚好抬起了头来。
他手上还打着吊瓶,头上还缠着白纱,当初被抓得血流不止的那只手臂此刻也正缠着几层纱布,他的腿上摊着一本艺术画册,看着精气神比那日要好许多。
温舒白望着他,一时情绪波涛汹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还是顾书迟先开了口:“你来了。”
他说着将那画册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温舒白原本在来的车上想了许多要对他说的话,想和他分享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到底又经历了什么,但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又觉得一句话好像都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激动情绪了。
她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从上到下地将他打量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顾书迟稍稍一愣,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哭得一颤一颤的,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后脑勺。
“以后不会了,不要哭。”
“你是个王八蛋,总让我因为你哭。”
她哭得泣不成声,说话也不太连贯。
顾书迟只是垂眸笑着,一声一声地接应着她的话:“是,我是王八蛋。”
他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认真地看着她:
“以后不会再让你因为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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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白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好多事。
他只是认真地听着、应着,听着她的委屈,再一遍遍地道歉。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温舒白红着眼从他的肩头起来,此刻对上那双墨色的瞳孔时,竟从里面看见了柔柔的清波。
像是冬日的暖阳。
温舒白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抽抽嗒嗒地抽纸巾抹眼泪。
这会儿,墙边传来脚步声,魏斯庭和云清探了探头:“咱俩可以过来了吗。”
温舒白一回头,这才发现自己伏在他的身边同他说了快一个钟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