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坐在副驾驶,忽然想起前两日顾书迟匆匆来找她的事,所以提了一嘴。
毕竟那时候,她也没有喷香水。但顾书迟站在她跟前表现得实在是太正常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车上打趣了两句。
正常到她都怀疑,那么仅有的一次主动上来抱她是单纯疯了。
但按照曼曦的说法,顾书迟对这种气味的迷恋是生理性的,是不自觉的,也是无法控制的。
“所以你那天吃的,根本不是什么薄荷糖,明明就是药。”
“果然没看走眼,我的助理就是这么聪明。”
“......”
真是个骗子。
“那你有药你刚刚还抱......”
她又撑手试图推开他。
只可惜,在他面前,她的力气简直微乎其微。
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随即是慵懒又散漫的强调:“很可惜,我今天没有吃药,你也没有喷香水。”
“你......放手......”
温舒白此刻只觉得自己纯粹是在引狼入室。
然而他靠在她的身前,半干的头发摩挲过她的脸颊,急促的呼吸从她的耳边落到脖颈。
他好像格外喜欢她的脖颈,靠在这里贪婪地蹭着她的肩,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吊带。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一处温热贴了上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阵地发软,软到她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能不能自重一点。”
原本力气就不敌他,这会儿,更是软到连拨开他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书迟看向她的目光,却并不像那日那样朦胧又涣散。
她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那般疲着声音说:“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她感觉到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忽然顿了顿。
这句话似乎有些奏效。
他靠在原处片刻,终于恋恋不舍地回过脸来,脸上却带了些不悦:
“谁和你说我要结婚了?”
这时的顾书迟,瞳孔微张,耳尖泛着红,像是有些意识混沌。
温舒白似乎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冷着声音说:“难道不是?你这个渣男。”
在这种氛围下想要秋后算账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
但温舒白记得清清楚楚,顾书迟的态度。
顾书迟此刻也有些不服气:“我渣谁了?”
“你明明就是要结婚了,为什么不承认?你还说她只是你的朋友。”
“都有未婚妻了,还大半夜跑出来找另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顾书迟看着她一板一眼同他较真的模样直接气笑了。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些飘飘欲仙,那么此刻,他便是从那仙境里缓回了神。
他干脆坐直了身子,一副要同她盘算到底的样子。
他舌头抵过后槽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温舒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要不要猜一下,我为什么这个点儿会坐在这里听你跟我算账?”
温舒白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也是猜到可能在宴会上发生了些什么,然而到底怎么样了,她能知道什么?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在她离开之前,亲眼见曼曦挽住了他的手。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一切,那什么才能呢?
她抬起头来,眼神毫无畏惧的神色,心里没有鬼,理直气也壮:“那你说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他几乎毫不犹豫,像是情绪被牵到了极致。
“因为想你,因为想见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是知道吗?她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他的情绪比温舒白还激动,几乎是厉声吼出来的。
温舒白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被顾书迟这反应吓到不敢作声,只是惊异地睁大了眼,呆滞在了原地。
窗外的雨声似乎又大了些,大到她觉得好吵好吵,吵到她无心去解读他的话。
这大概是她成长二十多年为数不多听到别人这样对她说话。
她没想到,原来除了云清外,还有人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