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有何不妥?你不看就赶紧睡,明早还要给祖母和侯夫人请安,我还等着拿红包呢。」

于是沈瑜坐起来披了件外衣,挑了探案类的话本子同我一起看。

屋内喜烛烛火摇曳,时不时传来灯芯烧断的噼啪声响,床上一对新人齐齐在床头靠着,哗啦哗啦地翻话本子。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我终于有了睡意,犹豫了一会儿,戳了戳旁边已经打瞌睡半阖眼眸的沈瑜:「沈瑜沈瑜。」

沈瑜应道:「嗯。」

我不好意思道:「让我睡里边呗。」

沈瑜:「嗯?」

不等沈瑜反应,我直接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翻了进去,拿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静默半晌,被子外传来沈瑜闷闷的笑声:「害怕你还看鬼故事?人怂瘾还大。」

我在被子里踢了沈瑜一脚,气恼地叫道:「你管我!」

都怪话本子太好看了,那故事描绘得引人入胜,我既害怕又忍不住往后看,看得一身冷汗。

沈瑜十分欠揍道:「你生我的气了?那我便去书房睡罢,省得你看见我气得睡不着觉。」说着就准备起身。

我气急,又不得不伸手将他拉住,认怂道:「不行,你哪儿也不许去。」

沈瑜笑着躺下,顺势拉开被子将我拥入了怀中。

闻着他身上混杂着酒香的清冽味道,感受隔着衣物传来的热度,我的脸颊和耳根微微发烫,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沈瑜:「你说什么?」

我:「沈瑜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沈瑜:「……」

5.

翌日沈瑜携我给祖母和侯夫人敬茶的时候,我见祖母精神矍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没有半分当初虚弱的模样。

她喜笑颜开的模样让我也忍不住跟着傻乐。

侯夫人很大方地送了我不少首饰锦缎,还有一个大红包,我见钱眼开,嘿嘿笑道:「多谢母亲。」

沈瑜在一旁嗤笑一声,我偷偷踩了他一脚,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家常都唠得差不多了之后,祖母将我拉到了她身边,在我手上套了一只成色品相都极佳的白玉镯子。

祖母说这是她与侯爷的定情信物,有一对,如今送我一只。

我连忙摆手道:「祖母,这使不得。」

祖母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眼里闪过几分狡黠:「祖母……问心有愧。」

旁边的母亲掩唇轻咳一声,端起茶碗,衣袖滑落了一些,露出左手腕上另一只白玉镯。

坊间传言,如今的定远侯夫人,当初的安阳郡主,曾险些被圣上召进宫去做了皇后。

哪知当时大长公主病倒了,安阳郡主前去侍疾,公主痊愈之后,进宫告诉自己的亲侄子,说安阳郡主与定远侯情投意合,让他下旨赐婚。

皇帝:「?」

听说大长公主「你姑母永远是你姑母」的得意模样刺痛了皇上,皇上半夜偷偷摸去定远侯府找定远侯打了一架,狠狠出了口恶气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回宫下了赐婚圣旨。

这剧情……怎的有些熟悉……

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母亲,母亲抿了一口茶幽幽道:「大长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就连风寒发热,都很少有过。」

我:「?」

只见祖母从袖中拿出一十分眼熟又干净如新的帕子,掩唇轻咳了几声。

我:「!」

这可不就是那时祖母遮遮掩掩让我以为沾了血迹的帕子!

我很震惊,晃晃悠悠地出了祖母的院子才如梦初醒般叫道:「祖母诓我!」

沈瑜也很震惊,没想到成亲第二日就被祖母掀了老底,他在我一旁叫道:「祖母坑我!」

我看了沈瑜一眼,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眼中的杀意,沈瑜讪笑两声后拔腿就跑,我喊打喊杀追着他跑了大半个侯府:「沈瑜你个大骗子!你混蛋!你戏那么多怎么不上台唱几句!你再敢挤你那几滴鳄鱼泪看我不打爆你的头!你……」

沈瑜回我道:「都是祖母教得好。」

话传到祖母耳中,祖母轻笑一声,派人送了根最粗的擀面杖到我手里。

……

「所以这就是你成亲第二日就离家出走的原因?」小白摇着手中的扇子,「你怎么不回家?」

我哀怨道:「我就是从家中过来的。我爹娘听说我打了沈瑜,不问缘由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小白:「……你不会打算赖在我这吧?」

我道:「你看看哪间房合适呢?」

小白把扇子丢向我,从箱子里搬出了一摞话本子,道:「闲得没事就搬回去看,都是有夫之妇了,成天待在我这像什么话。」

「嘤。」我很难过,我被骗婚了,我是有夫之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