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司空明只是普通官宦之家出身，习武资质又很一般，当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武圣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

上一任老皇帝给他的这个机会，完全是意外之喜。

可惜，多年过去，浮华迷人眼，终究还是滋长了他的野心。

就算皇室当真还有一只子蛊，且当真给了疾风抑或是别人，那又与他司空明有什么干系？他凭什么认定子蛊就该是他儿子的？

“是人都有私心，往日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因为没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罢了。”黎霜倒是十分淡定。

司空明与屠霸天的密谋早就被她知晓，是以那天屠霸天突然发难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司空明打得一手好算盘，屠霸天那晚承诺了会说服狼胥皇帝拿出镇国之宝给司空信疗伤，并且司空明父子只要归顺狼胥国，屠霸天也可以保证司空明在狼胥的地位不在他之下，甚至日后他们还可以联手设法杀了疾风那个新晋武圣，进一步将黎国一举歼灭。

第205章 娇蛮公主的贴身暗卫（78）

既能解决掉儿子身上的隐患，又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待黎国彻底被灭，有谁还能指责他司空明通敌叛国。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且他没有对屠霸天说起玄冰蚕的秘密，他提出要将长公主交给他处置时屠霸天也没有起疑心。

一切都那么完美，如果疾风真的是靠玄冰蚕子蛊提升的实力，如果黎霜也还是那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纨绔公主，那么司空明和屠霸天联手直接擒住皇帝，只怕真的都会按照司空明设想的那样，黎霜被囚，疾风被杀，黎国覆灭。

而始作俑者司空明则会凭借自身的价值在狼胥国继续混得风生水起。

可惜，没有如果，司空明最开始对疾风和黎霜的预估错误，注定了他的一切算计都不成立，满盘皆输。

黎焱不愿再去见那对父子，黎霜却是与疾风一起去了趟天牢。

那日黎霜在屠霸天手中生生将皇帝夺了回来，后来疾风又以一敌二废了两个武圣，二人的名声如今在黎国上下如日中天，地位早已超过了皇帝，天牢里看守的狱卒们见到两人联袂前来，一个个激动得面色涨红，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俨然狂热粉丝终于见到了偶像。

得知黎霜要去见司空明父子后，典狱长更是点头哈腰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黎国的天牢建造在地底深处，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黎霜与疾风走下了长长的台阶，昏暗的牢房深处时不时传出囚犯的哀嚎声，疾风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黎霜，见她面不改色，并没有嫌恶或者害怕的情绪，这才放了心，不动声色地又朝她靠近了些。

再是武力不凡她也终究是女人，想来不会喜欢这种环境，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她接触这些肮脏东西罢。

司空明全身功力虽然被废，终究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武圣，没有上面的命令，狱卒们倒是没人敢对他用私刑，只不过冷嘲热讽或是偷偷下点黑手是少不了的。

黎霜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表情木然地靠在墙壁一角，牢房门口处放着半碗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吃食，黑黢黢一团，显然没有被动过。

司空信关在他的隔壁，身上倒是换下了那日被黎霜抽得七零八落的衣袍，看着比司空明还要体面些。

也算他运气好，那天个人赛他被黎霜抽下擂台后，就有国公府的下人将他抬了回去处理好了伤口，等到司空明叛乱失败被擒的消息传到镇国公府时，司空信还躺在床上养伤呢，就那么懵逼地被侍卫捉了出去。

黎霜下手不轻，司空信的一身功夫距离被废掉也只差一线，自是反抗不得。

司空明的计划没有瞒着司空信，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清楚，他发懵的是自己父亲竟然失败了，两大武圣联手，竟然还失败了！

难道是雪国那个幽璇插手了？

除此之外他不认为会有别的原因，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疾风竟然不是圣级，而是传说中的神级！

甚至长公主也是个至少要比屠霸天更强的高手！

这还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天穹大陆吗？

这些天来，司空信无数次在心底怀疑人生。

第206章 娇蛮公主的贴身暗卫（79）

黎霜和疾风的到来，引起了这对父子俩的注意，原本颓然的父子都抬起了头，黎霜心情颇好地蹲下身来，用一根火钳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食物，啧啧道：“这是哪个厨子做出来的，给猪一把铲子炒出来的东西都会比这个卖相好点吧。”

疾风看着她搞怪的表情，宠溺一笑。

司空明有气无力道：“你们来，做什么？”

“来送你们最后一程，顺便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啊。”黎霜轻快道，那表情明晃晃地透露着“我好吧，快夸我”的意思。

司空明父子可没心情夸她，只不过听她这番话后，司空明的目光里多了丝神采，他挣扎着直起身来，看向疾风的方向，哑声问：“既然如此，可否告诉老夫，你的武功是如何习得？”

一辈子追求武道巅峰，对司空明来说，叛乱的失败，甚至可能还没有武神出世给他带来的打击更大。

他三十岁就成了武圣，数十年里一直在寻求突破的契机，可始终不得其法，后来他不得不接受了这片大陆武圣就是极限的事实。

然而疾风的出现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这让他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宛如一个跳梁小丑，坐井观天而不自知。

司空明父子关押的牢房在最深处，周围十几间牢房都没有其他犯人，狱卒又被支开，疾风看了眼黎霜，见她点头，这才道：“我早说过，我的一身本事都是长公主所赐。”

司空明苦笑一声，叹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隐瞒老夫。”

他自己就是玄冰蚕的宿主，玄冰蚕有多大功效他十分清楚，那东西绝对不可能直接造就一个武神出来。

倘若疾风早一点展露出真正的实力，他也不会那般行事了。

疾风皱了皱眉，“我说的是实话。”

司空明见他不似作伪，随即又将视线转到黎霜脸上：“长公主又是什么修为，应该不在老夫之下了吧？”

黎霜挑眉：“你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是啊，能在屠霸天手中将皇帝救下，便是老夫也自问办不到。”司空明叹息一声，有些自怨自艾道：“后生可畏，老夫心服口服。”

说完后他就闭起了眼睛不再言语，也没有再追问二人究竟是如何提升的实力。

这种秘密显然问了也是白问。

黎霜却是轻笑着对司空明道：“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那玄冰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