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顶的三道裂痕张开,像朵金黄的花。

小家伙咬了口直咂嘴,南瓜的甜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引得他直蹦:“比糖人还甜!”

张婶在旁边拍他后背:“慢点嚼,没人跟你抢。”

蒋建华往她篮子里装了四个馒头:“带两个给德胜家,他家小子昨天还念叨呢。”

傅煜城扛着锄头去菜园时,看见周德胜正往南瓜地里撒草木灰。

“这灰能防虫害,”周德胜用手抓着灰往藤根撒,“明年你家南瓜准能结得更大。”

傅煜城把手里的南瓜干递给他:“二嫂做的,泡水喝解腻。”

周德胜接过来直笑:“你家天天换着花样吃,我家小子都快赖在你家不走了。”

念安抱着南瓜布偶蹲在菜畦边,看蚂蚁搬瓜子壳。

小兰蹲在他旁边,用树枝给蚂蚁搭桥:“你看这蚂蚁多能干,比你还会过日子。”

念安却抓起把瓜子往蚂蚁洞倒,引得小兰直拍他手背:“傻念安,给它们吃这么多,会撑坏的。”

两人的笑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落下几片叶子盖在蚂蚁洞上。

傍晚的霞光把陶罐染成橙红色,蒋建华往南瓜干里撒了把桂花。

“这样封进罐里,”她用布巾擦着罐口,“冬天打开满是桂花香,比蜜还甜。”

云棠音把腌好的菠菜根装进瓷盘,芝麻盐在翠绿的菜根上闪着白:“快来尝尝,这菜根配馒头,越嚼越香。”

饭桌上,念安举着南瓜馒头往嘴里塞,馒头皮粘在鼻尖上,像粘了块黄宝石。

小兰往他碗里夹菠菜根:“吃这个,我娘说吃了长力气。”

念安张嘴接住,脆生生的菜根混着馒头的甜,引得他直点头,银长命锁在胸前颠得欢。

傅煜城和傅远山坐在院里抽烟,烟斗的火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明天把南瓜藤割了,”傅煜城磕着烟灰,“晒干了能当柴烧,比玉米杆耐烧。”

傅远山用竹丝给瓜子盘收边:“我再编个小竹篓,给念安装南瓜布偶,省得他总往鸡窝扔。”

月光爬上篱笆时,蒋建华在给念安缝瓜子袋。

蓝布上绣着只圆滚滚的南瓜,瓜叶上还落着只小蚂蚱。

“这袋子给你装瓜子,”她把袋口抽紧,红绳在末端打了个蝴蝶结,“别再往鸡窝里塞了,听见没?”

念安抱着南瓜布偶直点头,嘴角还沾着南瓜馒头的渣,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储物间的陶罐们在夜色里轻轻呼吸,南瓜干的甜、菠菜根的鲜、芝麻盐的香混在一起,酿出独属于槐院的秋味。

傅煜城往南瓜堆上盖了层稻草,看月光在橙黄的瓜皮上淌成河,忽然想起开春时,这些南瓜籽会在土里发芽,长出爬满篱笆的绿藤,就像这日子,一辈辈往下缠,结出的瓜永远是甜的。

念安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南瓜布偶里的瓜子“沙沙”响。

蒋建华坐在床边给他扇扇子,看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脸上织出细碎的网。

“睡不着?”她轻声问,指尖拂过他鼻尖的馒头渣,“是不是还惦记着蚂蚁?”

念安含混地嘟囔:“蚁,搬籽。”蒋建华笑着拍他的背:“明天再去看,现在乖乖睡。”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像在数着院里的竹编、陶罐、蒸笼,数着这浸在烟火里的日子。

灶房里,没吃完的南瓜馒头还摆在案上,甜香混着夜色漫进来,裹着念安的呼吸,在梦里长出满院的南瓜藤,藤上结着圆滚滚的月光,和他的笑脸一样甜。

天刚蒙蒙亮,念安就被鸡窝里的“咯咯”声吵醒了。

他抱着南瓜布偶赤着脚跑到院里,只见芦花鸡正啄食他昨晚塞的瓜子,蛋壳在鸡窝边滚了一地。

“鸡,下蛋!”他拍着小手直跳,银长命锁撞在布偶上,发出清脆的响。

傅远山蹲在柴房门口编竹篓,竹篾在晨雾里泛着青。

“这篓子给你装布偶,”他用竹丝勒紧篓口,“再往鸡窝塞,就让芦花鸡啄你手心。”

念安却把布偶放进竹篓,举着往灶房跑,篓底的竹丝“沙沙”刮着青石板,像在跟他赛跑。

灶房里,蒋建华正往锅里磕鸡蛋,金黄的蛋液在沸水里浮成云朵。

“念安快来,”她用勺子舀起溏心蛋,“芦花鸡今早下了三个蛋,给你留了最溏心的。”

宋玉双坐在灶前添柴,火光照亮她手里的南瓜馒头:“我把馒头热了热,就着蛋吃正好。”

第239章 大团圆结局

灶房的烟囱里升起最后一缕秋烟时,傅煜城背着半篓新摘的山楂从后山回来。

红彤彤的果子在篓里晃成团火,枝桠上还挂着几片红透的叶子。

“这山楂够做三坛果酱,”他把篓子放在石桌上,山楂的酸香混着南瓜的甜漫开来,“等下雪时抹在馒头里,酸溜溜的解腻。”

念安举着竹篓里的南瓜布偶凑过来,鼻尖蹭到山楂上,沾了点红汁。

“红,甜?”他眨巴着眼睛问,银长命锁在山楂堆里闪着光。

蒋建华笑着捏起颗山楂往他嘴里塞:“先酸后甜,像过日子似的。”

念安嚼了两口直皱眉,酸得直跺脚,引得众人哈哈大笑。